南兴帝拔腿而去,他是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恶心到令人作呕的女人。
原来陛下一直打了这种主意!
林氏脸色瞬间惨白,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忽大叫一声:“陛下,妾知错了,陛下……”
张德全领了几个太监,躬身对林皇后道:“娘娘,陛下旨意,奴婢也不得不从,烦请娘娘莫要让奴婢们难做,即刻准备出宫。”
林氏突然想到被送到水月庵里的姜宁玉,突地打了一个冷颤:“本宫不去水月庵……”
水月庵连冷宫都不是,她堂堂一国之母,便是做错了事,去冷宫或是佛堂里清修,也使得的。
水月庵是宫里犯了错的妃嫔及宫人们才去的地方,不是明摆了告诉世人,她这个皇后不仅失德,还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不废后,却形同废后,大臣们一经揣度,能被陛下如此对待的罪名,也只有所谓的七出之条,一一排除,又联想到她为后这些年来,宫里发生的一应事,多半都能猜到。
届时,朝臣绝不敢出面阻拦。
等她去了水月庵,就再也没有办法插手朝中之事,景璋彻底完了。
建造佛塔的一番算计,终究是付诸东流。
完了啊!
“我不去水月庵,陛下,妾知错了……”林氏趴在地上,睁目盯着陛下绝然离去的背影,泪流不绝。
张德全朝殿中的几个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太监上前跪地,要将林氏从地上架起。
“娘娘还请恕罪,奴婢们依皇命行事,娘娘还是快些过去为好,免得陛下生怒,迁怒到安王殿下……”
口口声声都是客气,仿佛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中宫皇后,可说出来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个意思,威胁之意几欲昭彰。
林氏大怒,一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啪”一声,打到其中一个太监脸上,打完了人,她撑着身子慢慢起来,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拭去面上泪痕,冷声道:“本宫再不济,也还是堂堂一国之后!你们两个腌臜玩意儿,也敢对本宫不敬?”
“娘娘说得是,”张德全抬手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弯着腰道:“怠慢了娘娘,是奴婢的错,不过这陛下吩咐的差事,奴婢不论如何也要办妥了,娘娘能自己去水月庵那再好不过,也省了奴婢费心去想其他法子,奴婢感激不尽。”
林氏浑身直哆嗦。
张德全目光便看向了那两个太监:“都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起来,护送皇后娘娘去水月庵,陛下有旨,皇后娘娘自知罪业深重,无颜面对陛下,自愿前往水月庵,为陛下祈福。”
“你这个老阴人……”饶是淡定如林氏,也不禁气白了脸。
张德全打断她的话,目光一扫跪了一地的中宫宫人:“还不快起来,准备安排娘娘去水月庵。”
嘴里说是安排,也不过是换一身素净衣裳,叫人带走罢了。
宫人们如丧考妣,纷纷起身,挑了素衣,为林氏穿戴整齐,林氏原想不依,可看到张德全倏然阴狠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切都由不得她了。
张德全这个老阴人,与陛下主仆多年,向来同陛下一条心,偏心戚思穆,往常待她恭敬有余,却敬重不足。
很快,林氏就穿戴整齐,景玉悄悄在袖子里塞了一些碎银子,及几块成色极好的宝石,等去了水月庵打点一番,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可张德全却朝两个太监使了眼色。
两个太监一个箭步上前,把景玉和香玉扣在地上,七手八脚就开始搜身,直到将她们身上所有东西都搜干净了,这才放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