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雪团,”顾嘉彦见她喜欢,“以后就让雪团陪着你。”
“还是算了,”姜扶光摇摇头,将雪团送到了顾嘉彦怀里,“到底是一条无辜的性命,养在我这儿不合适。”
团团是误食了有毒的糕点,才没有的。
厨房做的胭脂糕,精选九种产自南朝各地的名贵食材,九蒸九晒,研磨成粉,配以上等的胭脂米粉,反复搓打至柔韧如面团一般,再做成精致的糕点。
做好的胭脂糕,色泽鲜艳,宛如胭脂。
一笼胭脂糕,需耗时三日之久。
胭脂糕固本培元,滋阴养血,乃名贵的宫廷药膳,姜扶光每隔三日会吃上几块,原也是为她准备的。
是团团替她挡了灾。
顾嘉彦下意识劝她:“当初,那只是一个意外……”
“这东西亲人,”姜扶光轻叹一声,还是摇摇头,“养得久了,到底要养出感情,倒不如挑个寻常人家,好生地养着。”
顾嘉彦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就养在我家,以后我经常带它过来看你。”
姜扶光可有可无地颔首:“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是,”顾嘉彦话锋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宫宴过后,京里又多了许多关于太尉府的流言。”
“哦,”姜扶光喝茶的动作,不由一顿,将茶盏放回了石桌上,“都说了什么?”
顾嘉彦气愤道:“有人说,贵妃娘娘失宠,这才在甘露宫称病不出,就连陛下接待北朝使臣的宫宴,都没有出席;”
“还有人说大将军的身体,怕是不大好,以后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岭南一带,南越国频繁扰边,我军损失越来越大,也是戚氏镇守不力;”
“陛下至今也没赐戚小将军‘金印紫绶’,许是太尉府的风光,到了这一代就已经到头了。”
字字句句,皆是在打击太尉府的威望。
姜扶光眉目低敛,流言离谱到连顾嘉彦都听不下去,匆匆跑来了公主府寻她,想来差不多也该传进了宫里。
京里这塘水搅得差不多。
是时候收网了。
顾嘉彦有些担心:“上次你参加宫宴,惹了不少朝臣的不满,我父亲说,他们私底下认为你仗着陛下的宠爱,恃宠生骄,逾越礼制,有失体统,想要寻机弹劾你,你最近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被他们抓住了把柄。”
上次宫宴,陛下默许了姜扶光的行为,朝臣们便是不满,也不好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以免触怒圣颜。
但眼下,三皇子在南书房观政,立储一事到了临门一脚,朝臣们正愁没有机会打压贵妃党。
姜景璋在宫宴上挑拨朝臣的行为,还是成功了一半。
姜扶光颔首:“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顾丞相为官多年,奉行中庸之道,一心一意辅佐社稷,平衡朝堂关系,从不参与党派之争,看似无为,实则无所不为,在朝中名望极高,门生故吏,遍及朝堂,俨然是朝中不可撼动的存在。
也因此,嫡次子顾嘉彦才能毫无避讳地与她往来。
“咱俩谁跟谁啊,”顾嘉彦摆摆手,不以为然,“都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你可别跟我外道了。”
姜扶光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