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说话,汪软软也不尴尬,落落大方,在薄临渊旁边坐下,薄长河扫了她一眼,声音淡然:
“临渊,你旁边的是哪位小姐?我怎么不认识?”
汪软软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溢着温柔的笑,声音更是温软娇媚:
“爷爷,我是汪软软,临渊的女朋友。”
薄长河长眉拧了拧,目光轻蔑:
“女朋友?”
老爷子看向默不作声的薄临渊:
“临渊,是么?”
薄临渊抿了抿唇,微微转头,对上汪软软柔情似水的目光:
“是的,爷爷,我喜欢软软,所以,就趁你做寿之际,把她带回来了,她是一个很优秀女孩子。”
薄长河闻言,不再说话。
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玉婶进来,从身后佣人托盘里端过菜,放到桌上,开始布菜。
薄时予与小团团,兄妹俩正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薄长河看向两宝贝,满是皱纹的脸,堆起了笑:
“时予,今天是太爷爷生日,太爷爷还没收到你的生日礼物呢。”
老人向孩子要礼物。
薄时予黑色脑袋,与小团团分开,看向薄长河的眼睛,亮光闪闪:
“太爷爷,团团先送。”
哥哥的话音刚落,小团团就从椅子上滑跳倒地,蹦蹦跳跳走到钢琴旁,她人有些矮,踮起脚才能爬上凳子,琴架是打开的,小姑娘纤细的指头,放到琴弦上,琴音飘出,起初是单音节,慢慢地,单音节拼成了一道道美丽的琴声,声音妙不可言,竟然难度比较大的《梁祝》。
美妙动听的音乐,将大家带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两只蝴蝶从丛林中飞出,飞越高山,飞超越万里……
最后一个琴音,在孩子纤细指尖飘出,指尖重压琴键,声音戛然而止。
小团团起身,身体回转,向大家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然后,她微笑着说:
“太爷爷,这首梁祝是妈咪教我弹的,我把它献给太爷爷,祝太爷爷万寿无缰。”
薄长河浑浊的眼,泛着难以置信的光,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厉腾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被顾念教得如此优秀。
心里感慨颇多,他从团团收回的目光,不自禁看向身边的顾念,而顾念的眼睛,就直勾勾落到女儿小小的身体上。
心里有丝小激动,不愧是她教的女儿,没让她失望,刚刚念的曲子,是她一年前教她的,好久没复习了,小团团竟然表演的如此完美,没错一个音符,挺棒的。
“团团,到太爷爷这儿来。”
薄长河太爱这小家伙了。
小团团点头,笑眯眯离开钢琴,蹦到薄长河身边,薄长河双臂一勾,小姑娘就被他搂进怀里:
“说,想要什么奖励?”
小团团咬了咬唇,粉嫩的小手,轻轻捋了捋薄长河下巴上的胡须:
“太爷爷,这首典子,是在纽城时,妈咪教我的,她说这是我们的国粹,做人不能忘本,太爷爷,如果你实在要奖励,就奖励我妈咪吧。”
小团团怕老爷子不给奖励,忙又补充:
“其实我妈咪教我这些,也并不是为了太爷爷的奖励,她一直都说,教自己的孩子做人做事,是每一位母亲应尽的责任,但是,我能这么优秀,我妈咪付出了很多,太爷爷,你就奖励我妈咪与我爹住在一起吧。”
小团团的话,薄长河吃惊不小。
薄时予跟着附和:
“太爷爷,我们想与妈咪一起生活,我们想像正常孩子那样,有爱我们的爹地妈咪。”
气氛活跃又低沉,矛盾极了。
厉腾没想到,他的一双儿女,会对老爷子说这样的话。
刚刚,两个小脑袋瓜子凑一块儿,商量的应该就是这事了。
他看向顾念的目光,情不自禁露出了期盼,而顾念佯装没看见,漠视了个彻底,她对儿子女儿说:
“两宝贝,你们一直都有妈咪爹地的爱,妈咪与爹地,永远不会离开你们的。”
顾念站起,走到老爷子面前:
“薄老爷子,您一直是我敬重的人,今天是您生日,我来的冒昧,这是我为老爷子准备的生日礼物。”
顾念伸手,从兜里摸出礼物,一个包装得精美的盒子。
老爷子对旁边的佣人使眼色,佣人接过,拆开包装,盒子里躺着的是一个檀香木烟斗。
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是中老年钟爱的。
薄长河眸色,渐渐露出笑意,他是个收藏行家,仅仅只是一眼,就能瞧出烟斗的特殊材质,清晰的纹路,色彩的玉润,约摸估计,应该是清代年间的藏品。
从盒子里拿出烟斗,老人嘴角的笑,越扯越大:
“有心了。”
顾念转移了话题,小团团与薄时予不再提先前的话题,两对眼睛,都落到了薄长河手里的烟斗上。
小团团捶着老人老腿儿:
“太爷爷,你看我妈咪多好,这件藏品,妈咪收藏了许久,任谁都舍不得拿出来。”
下面的话,小团团没有说。
但是今天,我妈咪把最不舍得的藏品给您作为生日礼物,太爷爷,你不喜欢我妈咪,没天理。
薄时渝接口:
“妈咪最能干了,爹地,你说,我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的妈咪,你怎么会把她弄丢了?还一丢就是五年,五年了,你让我没有妈咪.”
宝贝儿女,简直就是一对神助攻。
厉腾心花怒放,他看向顾念,而顾念故意不看他,晾着他。
布菜的玉婶说话了:
“汪小姐,顾小姐都送了老爷子礼物,你的呢?”
汪软软不慌不忙,像是早有准备:
“老爷子,我的礼物,比你手里的藏品珍贵百倍。”
薄长河目光一滞,来了兴趣:
“说说,是什么礼物?”
他手上的烟斗,少说上千万。
老爷子很好奇汪软软会送什么东西给他。
汪软软揉了揉平坦的肚子,嘴角含笑:
“老爷子,我怀孕了,临渊的孩子,两个月了,为你们薄家增添子嗣,你说是不是比你手上的烟斗更价值连城?”
怀孕?
薄长河显然挺诧异的,没想到,汪软软脸皮这么厚。
当着一桌子薄家人,承认自己有了身孕,还大言不惭地当成是自己送给薄家家主的生日礼物。
薄长河的脸色,不见任何波动,他将烟斗放到盒子里,示意下人收起来。
重新调向汪软软的目光,凌冽如刀:
“你的意思是,仗着自己身怀有孕,就可以母凭子贵,进入我薄家的门?”
薄临渊:
“爷爷,我的病,你是知道的,我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唯独软软治好我的病,她的孩子,如果你不接受,那么,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薄临渊的这话,不是没有分量。
即便是薄长河并不喜欢薄临渊,可到底是薄家豪的一房血脉。
是他薄家的后代。
薄长河眉头皱了皱:
“如果你怀的孩子,的确是薄家的,你可以生下来,但是,结婚的话,可能要重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