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辰脸上震惊意外的表情,渐渐变成了羞愤与难堪,最后,深深无奈的一声叹息,从喉间溢出。
他看王嫣的目光,说不上来的复杂。
王嫣抿唇冷笑了声,趁男人没留意,伸手将孩子夺了过来。
惊觉怀里一空,肖辰脸色巨变:
“你要做什么?”
王嫣咬牙。数落:
“难怪不回我信息,原来,是忙着助纣为虐。”
纣自然是厉腾,而他肖辰是帮凶。
肖辰难为情道:
“王嫣,我们的事,稍后说,牙牙不能给你。”
王嫣从兜里摸出一把刀子,刀尖抵在自己雪白颈动脉处,她死死盯着肖辰的脸,不想错过男人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行,你可以抱走,如果你胆敢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肖辰黑色瞳仁,风暴凝聚,苦心劝说:
“王嫣,你有你要维护的人,我也有,薄总待我不薄,我不能丢了他的孩子。”
王嫣笑了,笑得眼泪都滚了出来,视线模糊时,那笑,比哭还难看,她哭自己,也替顾念哭,她们这对闺蜜,遇到的都是什么男人?
“念念没有孩子,活不下去,薄庭琛有权有势,为他生孩子的人多的是。”
肖辰替老板叫屈:
“你对薄总误解太深……”
肖辰还没说完,王嫣忍不住低吼:
“我对他有什么误解?事实不都摆在眼前吗?是他亲口对顾念说,他一无所有,是个穷小子,原来,穷吊丝是千亿富豪,他想表达什么?把顾念耍得团团转,还骗顾念为他生下孩子,他居心何在?”
肖辰觉得没办法与王嫣说清楚,又见她这么激动,心口酸涩:
“你激动什么?”
那是人家夫妻间的事。
胸口的那股酸涩发酵成针,刺得他心脏钝痛:
“难道说,你喜欢上薄总了?”
王嫣笑声刺耳,任眼睛里的泪水肆意流淌:
“是又怎么样?像薄庭琛那种男人,风流潇洒,家财万贯,喜欢他,不挺正常的?”
不喜欢,才不正常,帅哥美女,都是人间奢求。
肖辰像是被刺伤了,他垂下眼睑,月儿逊入云层,男人的脸,在黑色夜幕下,更显冷沉。
似乎并不想与王嫣多说,他扬手一挥,周遭伺机而动的黑影,正要出击,王嫣尖刀往自己脖颈抵了数寸,空气里,响起了刀子刺入皮肉的声音。
肖辰又气又急,咬牙:
“王嫣,你……”
王嫣落寞一笑,终究是赌赢了,心里并没有胜利喜悦,有的,全是悲凉。
她一字一顿说:
“肖辰,如果今天你真要带走两个孩子,我就自尽,就算顾念找到我,她这个朋友,我也算对得起了。”
语毕,王嫣手上的力道就要加大。
手背蓦地被什么东西刺了下,她尖叫一声,刀子从她无力的手上甩出去。
肖辰伸手,从半空中接过孩子,另一支手,将王嫣揽入怀。
王嫣一把推开他,力道很大,肖辰身体滑出去一米远。
肖辰黯下眼瞳,看着怀里哇哇啼哭的孩子,他又看了看身后手下怀里的团团。
下巴点了下:
“把团团给她。”
手下有些犹豫,肖辰的话,冷硬如铁:
“我说给她。”
手下不敢再怠慢,只得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王嫣,王嫣飞快将孩子抱了过来,紧紧将团团搂在怀里。
肖辰抱着牙牙,深深看了王嫣一眼,打了个响指,手下凑过去,他在男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抱着孩子翩然离开。
留下的手下,站在王嫣面前,像根树桩,一动不动。
王嫣有千万个舍不得,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肖辰离开,从肖辰抢孩子的架势,王嫣有种预感,这一别,今后,恐怕就是万水千山了。
“肖辰……”
王嫣想追上去,手下挡在她面前,神色冷厉,似鬼魅:
“王小姐,辰哥说了,让我护送你们回海城。”
王嫣收回的目光,落到男人脸上,仔细观察着他的脸部轮廓,总觉得他的神色太冷,仿若,浑身每一处都是阴戾气息围绕。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男人不置一词。www.
王嫣不论怎么问,都问不出一个所以然,身为所罗门的人,是有职业操守的。
绝对为组织保密。
王嫣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只有服从人家的安排,她看了眼旁边的保姆,保姆早已吓得浑身冒汗。
双手双脚都在哆嗦。
王嫣对她说了声:
“回去后,谁都不要讲今天的事。”
保姆点头,而黑影男人像座雕塑,王嫣知道他们这种隐秘组织,应该是签过保密协议什么的。
便就不再多说什么。
薄家老宅
观景台上的棋盘,薄长河一个人坐在桌旁,指尖捻着一颗黑棋,而棋盘上的黑白两丛棋子,是他一个人摆上去的,自己相互厮杀,没人陪他时,这便是他一个人的乐趣。
脚步声传来,接着,是齐叔变了调的声音:
“老爷子,孩子被所罗门的人抢走了。”
薄长河夹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轻轻念道:
“所罗门?”
齐叔:
“是的,没想到少爷竟然指挥得动所罗门。”
薄长河冷笑,将棋子放到棋盘上,看着棋盘上的棋局,不紧不慢:
“我从来就没小看过他,连我亲自培养的薄氏御林军都抢不回孩子?”
这话表面是问句,其实是肯定句。
齐叔不敢回答。
薄长河起身,大手一挥,摆放好的棋局,被他掀翻到地。
棋子落了一地,齐叔看着自己脚尖的棋子,胆战心惊。
薄长河老眸泛起锐利光芒:
“没事,让他抢去得了,薄临渊那边有什么动静?”
齐叔用衣袖擦汗:
“顾念还在他手上,这丙天,他都呆在酒店里不现身。”
“不论如何,得把牙牙抢回来,只要有牙牙,随便阿琛怎么折腾。”
他要的是薄家继承人。
薄庭琛,他不太报希望了,对顾念那女人中毒太深。
他这身体,再活个二十年没问题,还可以再培养一个‘薄庭琛’出来。
王嫣回了海城,她回到酒占拿了衣物,便匆匆消失,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她身边的保姆。
肖辰舍了一个孩子给她,她可以向顾念交差,而这件事,不能让薄庭琛知道,或让他其他手下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顾念被困在酒店里,整日浑浑噩噩,怕自己身体不好,而没办法见孩子,她每天都补充许多能量,也不管会不会胖。
薄临渊到没有亏待她,见她胃口那么好,私底下还对手下嘀咕,这女人没心没肺,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吃下这么多。
这晚,她吃了晚饭,太阳穴有些疼,再加上这两天着急操心孩子,都是浅眠,造成了身体极度困乏,打了个哈欠,她就睡过去了。
睡得庭沉的,耳边一直传来打斗的声音,她想掀开眼皮,却怎么都掀不开,一切就像是做梦,梦里,她好像依稀看到了江白然的身影,男人气势凌冽,与他打架的是薄临渊。
江白然最后占了上风,将薄临渊撩倒,然后,江白然向她冲了过来,伸手抱起她,耳边回落的好像真是江白然的声音,只听他喊:
“念念,赶紧醒来,念念。”
半梦半醒间,顾念掀了掀眼皮,终于睁眼,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热度告诉她,眼前的人,是真人,这一切并非是梦。
顾念腾地坐直身子,她戳了下眉头:
“你怎么来了?”
江白然往旁边望了眼,见薄临渊躺在地上,好像在摆弄着手机,他没心思再与薄临渊周旋,他一把揽过顾念的腰,就要将她抱起,顾念急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白然动作一顿,声线急切:
“念念,不管去哪里,也总比你被别人操纵得好。”
顾念:
“可是……”
女人的犹豫,看在江白然眼里,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哑着声音,不由自主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