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本来并不害怕,但是听到机器运行的声音,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害怕了起来,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还出现了汗珠,师母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跟宋海明拉起家常转移起他的注意力。
男人最喜欢的话题当然是当年上战场的事,师母刚挑起话头,老宋立刻就接了上来。
然后就听师母技术性的引导:“然后呢?”
......
“哇,真的吗?”
......
“我不信。”
老宋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三个小时,等到护士把针给老宋拔下来,老宋还两眼冒光地跟师母在讲他在某次战役中怎么提前发现了敌军的部署把他们全歼的心路历程。
见到师母要走,老宋意犹未尽地说:“你怎么就走了,我还没说完呢?”难得有人这么认真倾听他这些老掉牙的事,老宋已经把师母当成了自己的第一知己。
李淑芬在旁边一拍他:“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血都抽完了,少说两句,人家黄老师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呢。”
“哦,好吧。”
老宋有些遗憾,头一次他觉得献血时间短,要是再长一些该多好。
另一边,下午,老宋的宝贵骨髓血来到了宋家勋的房间。
输血整体感觉比化疗舒服的太多,整个过程中,宋家勋竟然睡了过去,等到外周血也输完,楚娇激动地问师母:“师母,这就成了?”
师母说:“我们还得等化验结果才知道有没有移植成功,再坚持坚持。对了,今天晚上家勋可能会发烧,这是正常反应,你不要担心。”
师母说得很准,晚上宋家勋果然发烧了,但是对比前几天的状况,这点难受程度不算什么。
再说还有小媳妇的爱心按摩,男人还吃下去了一碗藕粉和苹果羹。
到了早晨,宋家勋依然没有退热,而且大腿还开始疼了起来,楚娇告诉他这是开始涨细胞了,要是能忍受住就多吃点东西,这样可以有助于身体恢复。
宋家勋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听到小媳妇这么说,他把师母给自己送来的饭菜都给一扫而空。
吃完之后,楚娇给他端来了淡盐水:“家勋漱漱口,然后等会儿去上个厕所,咱们要准备坐浴。”
从大化疗开始,医生们就叮嘱他俩要注意口内和肛周卫生,不少病人就因为这两处没有护理好,都发生了溃烂。
所以小媳妇在这方面盯得很紧,每天三餐后都会给他准备漱口水,上完厕所后也会给他准备温水洗屁股,刚开始宋家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拉过肚子后才开始大大方方地洗了起来。
这几天楚娇又用高锰酸钾给他准备坐浴,据说这样效果特别好,不会每次自己坐在盆里看着小媳妇在一旁偷瞄,宋家勋总是忍不住脸红。
他在心里发誓了一次又一次,等到他出院非得把小媳妇就地正法。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宋家勋感觉疼痛更加明显了,费医生一直跟他交代过,说在涨细胞期间最好少用止疼药,能忍一忍就尽量忍耐。
他声音沙哑地对楚娇说:“娇娇,你也上来一起睡吧?”
楚娇:???
“家勋,不能在这里。”
“呵呵。”男人笑了起来:“我只是想抱抱你,医生说过移植完三个月内都不行,你得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