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为什么刚才不说?”
“我……”
“因为妈妈生气爸爸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喝多了酒,才会没发现我生病晕倒的,爸爸,你不要再怪妈妈了。”
这小子,居然给自己设套。
霍彦霖眯着眼睛看向小豆子,床上的小人面上挂着可怜兮兮的期待,目光中的恨意反感却又一次毫不掩饰的展现在霍彦霖的面前。
所以,之前一直表现出来的脆弱都是假装的吗?真个是好演技。
他还一直担心这小子会过得不好,这样缜密的逻辑思维,连他都被摆了一道,他那个弱智一样的花瓶母亲,又怎么玩的转?
很好!这对母子一样的心术不正,把他也没必要对他们心怀妇人之仁了。
忍着急于掉头离开的心思,小豆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但他愿意待到明天早上抽血化验复查后再走,也算意外之喜了。
折腾了半夜,早已疲惫不堪,酒意也涌了上来。邵伊一随意的铺了铺床,倒头就睡。
很快,安静的病房里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
“彦霖,别走……”
邵伊一梦中的低喃吵醒了浅睡的小豆子,他睁开眼睛看向母亲的方向,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邵伊一翻了个身,又睡沉了。
妈妈一定不想让他离开,只要自己一直病着……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
谁也没有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溜下病床,走进卫生间,打开了淋浴头。
冰冷的水流细细的喷洒在瘦弱单薄苍白的身躯,水道划过后背和腰臀胸腹,平时看不见的位置,那上面有整片的淤紫青肿。
小豆子一只手拿着花洒小心的避过头脸,自脖颈向下不断冲刷,另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嘴巴,身体被激的不停颤抖,却丝毫不肯发出声音。
十分钟后,他关上浴头,又光着身子在浴室来回走了一会,直到感觉浑身发冷,寒意自脚底蔓延全身,头晕晕的胀痛着,才匆匆擦干身子,套好衣服,趴在门口听了几秒,这才匆匆赤着脚跑回床上。
身体越来越冷,头越来越沉,小豆子小小的打了个喷嚏,赶忙用被子捂住头。
听到隔壁单人床,邵伊一只是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去,小豆子才心满意足的听着妈妈的呼吸声,闭上了眼睛。
应该可以的吧,他想。
好难受,但是,只要能让那个叔叔多留一天,妈妈一定会开心的。
妈妈……
他低喃着,用力的蜷缩起小小软软的身体,汲取被子里每一丝温暖,不知什么时候才沉沉的睡去。
医院的早上,走廊里渐渐有护士们轻快而匆忙的脚步声,和查房看诊的动静。
直到天明才浅眯了一会的霍彦霖睁开眼睛,抻了抻僵硬麻木的手脚。
抬头去摸手机摸了个空,才记起来昨天晚上因为充电插在了小豆子的病房里。
应该给温舒潼打个电话,昨晚一夜未归,不知道她有没有担心自己,会不会胡思乱想。
他长身而起,进入盥洗间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冷水冲刷掉了清俊面容上的那一丝疲惫,唯有眼底还存留着丝丝红色。
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优雅,引得一群年轻的小护士们频频回顾。
走到小豆子门前,静立一会,听见里面隐隐传出洗刷间哗哗的流水声,还有隐隐的女子欢快哼歌的曲调声,霍彦霖不禁眉头紧皱。
推开门,病床上小小的身影团成一团缩在被子里,看不清头脸,一动不动的似乎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