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自觉舔了舔唇。
“你觉得呢?”傅云澈不轻不重的话里,充满了不屑。
“那你干嘛非要帮我洗澡?”她小声咕哝着,忽然想起那个没头没脑的吻,脸上开始发热。
头顶压过一片阴影,清冽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如果伤口遇水感染,那姓宋的要心疼的,不是么?”
盛欢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回到她面前的,心猛地一晃,抬眼的时候睫毛控制不住的颤动,竟一时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什么?”
“呵,什么?”男人俯首压下,嗤笑:“我可没加过这么殷勤的医生,傅太太。”
她这才听出男人话里的阴阳怪气,拧眉:“傅云澈,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云澈反倒是低头目光深深的与她对视,良久,却也只在她眼中找寻出几分疑惑和笨拙,随后淡淡一笑:“那姓宋的喜欢你,你这是在我面前装傻么?”
盛欢渐渐挺直了微弓的后腰,睁大眼睛,笑得更夸张:“怎么可能!宋医生怎么会喜欢我!我跟他又不……”
她本来想说不熟,可是回头算算,宋凛作为妈妈的主治医生就有四五年,期间他们虽然只交流病情,可宋凛在m国偶尔的帮衬她也都记在心里,加之后来妈妈去世,很多事情都是他帮着操办的,所以这个“不熟”她也说不出口。
可是,她并不了解宋凛,而宋凛也不了解真正的她。
傅云澈见她陷入沉思,脸色沉下来,追问:“不怎么?”
盛欢蹙了蹙眉,侧脸躲开他扰人的气息,不耐道:“不管什么,总之我跟他没可能。”
她这样一个深陷泥潭的人,自身难保,怎么能拉旁的人下水呢?
宋凛本该就生活在风和日暄的阳光下,可不要跟她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才好。
傅云澈依旧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探究这话的意思:“你不喜欢他?”
盛欢忽然明白傅云澈的反常:“说到底,你还是怕我爬墙,给你戴绿帽子?”
男人眉梢挑起:“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说完,傅云澈手臂一抬,将她从洗手台上抱下来,瞥了一眼冒着水蒸气的浴缸:“去洗澡,腿不准放进去。”
盛欢正要拒绝,谁知这人转身走出了浴室。
她立在原地愣了半晌,原来这男人只是为了替她放热水???
凌晨。
盛欢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她拿起读了消息:【怀表卖了四千万。】
盛欢盯着手机屏上的信息,大约过了五分钟,回了个:【嗯】。
她对盛雪儿,本就不该留有一丝宽容。
傅云澈同样没睡。
他鲜少失眠,被程烈唠叨成了良好的生活作息,可今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特别是他看了顾随给他发的宋凛的资料。
宋凛竟然与盛欢认识五年之久,宋凛又是出现在她周围的唯一华人,医学博士,医术精湛,家世显赫,这样的人主动向她示好求爱,她竟然无动于衷?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跳入傅云澈脑海中的时候,他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喝了一杯凉水。
因为他脑海中紧跟着跳出来的,便是顾随有天没头没脑说过的一句废话:“对一个人好奇,就是喜欢的开始。”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