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夜抱着余挽青来到浴室，打开莲蓬头，将冷水注满整个浴缸。

然而，就在他小心翼翼将怀中女人放进浴缸时，或许是对温差过于敏感，余挽青反应极大，死死勾住他的脖颈，不停的挣扎。

“不要！好冷……不要扔下我……”

现在是八月，一年中最炎热的时段，但余挽青的体温过高，接触到的常温水都能引起极大的反差刺激。

加上她不会游泳，又神志不清刚受过惊吓，对水感到畏惧也在情理之中。

傅司夜一身昂贵西装很快被女人扑腾起来的水花打湿。

他轻声安抚：“进去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我陪你一起，嗯？”

男人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沾上水，替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或许是察觉到这水对自己并没有威胁性，余挽青的反应没有刚才那么大，只是依旧委屈软糯的开口乞求：

“傅司夜……你把我解开吧，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害死了你……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不要恨我……”

傅司夜眸光闪过意外，但随后便被更黑的幽深所取代：

“我不会恨你的，挽挽，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恨你，听话，洗完澡你会舒服一点。”

说完，他抱着女人跨入偌大的圆形浴缸，将两人身体埋入微凉的水中。

近在咫尺的距离，透过被水打湿的衣物，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紧紧相依。

湿润水珠悬挂在女人发梢，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脸，氤氲着水雾的眉眼，无形中增添几分娇柔可怜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余挽青虽被绑住了双手，却丝毫不肯安分，在傅司夜怀里蹭蹭，抱着他的脖子啃来啃去。

傅司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升腾的燥火，绷紧最后一丝理智。

同时不由感到憋屈。

明明受药物影响的人是她，受折磨的却是自己。

短短十几分钟的泡澡，天堂地狱反复横跳，世间的极乐极苦都尝了一遍……

但越是如此，这份感情才越是清晰强烈。

有隐忍、有克制、有义无反顾、有至死不渝……对她的爱深深刻进骨髓血液中。

终其一生，永不褪色。

……

窗外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傅司夜终于给余挽青换好干净衣服，抱着她躺到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泡过冷水之后，她身体里的药性逐渐平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傅司夜注视着安心躺在自己枕边的女人，微凉夜色勾勒出精致轮廓，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睫毛，都恰好长在了他的审美观上。

即便这女人在外界看来丑陋，但在他眼中，那条显眼的伤疤就像不存在一样，丝毫不影响她貌美如花。

他曾无数次想过，跟余挽青结婚之后，像寻常夫妻一样，每天从同一张床上一起睁开眼，每天夜晚相拥而眠，会是多美好的场景。

相处两年，余挽青对他的亲近排斥至极，两人之间甚至连身体接触都没有发生过，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离我远点”跟“不要碰我”，更别提任何亲昵的举动。

除了她生日那荒唐的一夜，傅司夜还是头一次跟余挽青相隔如此之近，气氛如此平和。

他享受这种感觉，并且有些贪心的希望这种相处能持续下去，在她清醒的时候也能对他的亲近坦然接受，欢心相迎。

然而，这样的美好并没有持续太久，身旁的女人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

在与她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傅司夜承认自己竟有些紧张。

想着她会不会跟两个小时前一样，一脸勾人的表情扑进他怀里，把他推倒在床上。

那他到底是直接干脆的接受？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

直到女人诧异的瞪大眼睛，一脸慌恐的缩向床角，用毯子将身体裹成粽子，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他时。

他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余挽青。

薄唇边勾起苦笑，他收回目光，淡漠开口：

“醒了？可以回家了？”

余挽青脑子里拼命回想发生的事，却只想起自己失去理智的前一秒，看到傅司夜冲进房间。

她记得自己被人下了药……

突然想到什么，余挽青看了一眼自己发酸的手腕。

一圈明显的勒痕，让她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傅司夜……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

傅司夜脸上多了几条黑线：“你放心，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余挽青显然不信：“那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男人清隽的眉眼多了几分不耐烦：“被猪啃了！”

“那我们的衣服为什么换了？！”

傅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