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D除颤器，强心针，肾上腺素，”</p>

远方岸上的繁盛霓虹灯火，落入水里，被水波推荡着，渐渐成了一片片昏黄幽绿的粼粼波光，随着船身一起，摇晃在漆黑海浪上。</p>

“最后一个，广谱抗生素，以防我们要在这儿待上一阵子。”</p>

内容物被一件件介绍完后，一只银白色的医疗盒盖子“啪”地一声合上；一只五指长长的大手，从座位下抓出一支漆黑长管。</p>

“这个，是烧灼枪。它可以用来封闭大型伤口，烧断血管和神经，使人不会流血过多而死，好用得很。”</p>

伴随着愉快的声音，那只大手使劲拍了拍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肩膀。</p>

“给你介绍一下，内特医生，人不错。他不仅把一切东西提供给我，还愿意亲自过来处理任何突发状况……比如说，在我把你的四肢切下来以后，他可以保证你既不会死去，也不会昏迷。”</p>

内特医生一句话也不说，嘴巴紧抿、脸都变了形，面色青白，似乎是浮在夜里的一团雾。</p>

烧灼枪被放下了，一双手响亮地击了个巴掌。“来，跟内特医生说谢谢。”</p>

回应他的，是一阵含糊不清的闷叫——一个四肢被反绑，从头到脚都被胶带缠得紧紧的、仅露出眼睛鼻孔的男人，死命挣扎几下，连带着小船也跟着一晃一晃，激起了轻柔的水浪声。</p>

“我替内特医生说了，不客气，该做的。”</p>

身穿一套昂贵西装，体型高大的男人，笑意始终不减，俯过身，亲切地拍了拍被捆的人。</p>

他一头黑发向后梳得光亮整齐，在海面上的夜晚中，泛起一丝丝微光。</p>

“别急，我还没介绍完。”</p>

他摊开白皙双手，右手一翻一抓，轻轻松松，从座位下拉出一只厚重哑铃片。“断下来的每条胳膊腿，都会绑上一片二十五公斤的哑铃片。你到时可以看着你的四肢，咕咚一声沉进海里去……”</p>

他吹一声口哨，几根手指灵活地晃起来，从上摇摆到下，像是几尾游入水底的鱼。</p>

“……就像这样。”</p>

被胶带缠成木乃伊的男人，再次发出一阵含混、沉重的闷叫，像装在袋子里挣脱不出的野兽。</p>

西装男人靠在椅背上，玩味似的打量一会儿他的阶下囚。</p>

“准备好开口说话了吗？”</p>

被捆男人拼命地扭曲几下：“呜，呜！”</p>

西装男人弹开一只刀，估摸着找了找嘴巴的位置，刀尖猛地从胶带上深深一划——血珠和惨号，顿时一起飞溅在夜色里。</p>

修长手指伸进沾血的胶带裂口里，掏出一大团医用棉花。</p>

东西一离口，喘息、干呕就一起从那個男人口中流出来，断断续续：“你、你是谁？你要怎么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