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墨灵不是生命，它们的身体由墨汁膨胀构成，内里既没有正常生命的器官，外壳也并非正常生物那般的凝实。</p>

从生物体这侧判断，它们没有真实的生命体征。</p>

从意识体这侧判断，它们没有独立且完整的意识。</p>

而这两侧已然包括了绝大部分关于生命的定义，两侧都没有其位置的野兽墨灵，也就无法被划归到生命的范畴中。</p>

它们看着凶恶无比，其实质却又无比的虚弱，在广义生态链的位置上，甚至不如老方端上桌的辣子鸡丁。</p>

对于段妈妈来说，墨汁既是思考的载体，也有它原本的作用——书写。</p>

在阎浮路中，‘构造’是其中较为常见的大类目，书写描绘也是构造的一种。</p>

透过声音共振，也透过他的认知，他能够将某种锚定在他意识中的幻象，通过墨汁的载体凝结到现实之中。</p>

这是他能力的本质，墨灵与聆中小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他用‘耳朵’画出来的‘画像’。</p>

在段妈妈的超感理论中，这些主动性的小人，本就是他本身被动性听觉系统的超感外拓。</p>

对他来说，墨灵的一切行径，无论是看到、听到、还是溅到月刃异兽一身的墨汁，对他这个主体而言，就只应该是简单的听到。</p>

同样。</p>

无论是他将这片灰暗天空，涂抹了怎样斑驳离奇的图景，将月刃异兽群的位置不断地压缩。又或是像是磨刀石一般，任由月刃异兽的肆虐。</p>

对段妈妈而言，依然只是听到的这个动作，像是月刃异兽群在主动的告诉他，它们在哪里一样。</p>

这其中是复杂趋向简单的过程，也是信息在退熵的过程。</p>

接受信息的主体是段妈妈，他首先是一个来自五名城的人，嵌套在他这个集合中的认知依然遵循着人性的模板。</p>

纵然被大鱼增益的段妈妈，也需要这个过程来预处理一定的信息，不然熵值过高、或者说过乱的信息反馈，足以让他变成一个疯子。</p>

那么他听到了吗？</p>

他听到了。</p>

他听到了月刃异兽在哪里。</p>

藏于浅层夜色的月刃异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p>

它们还在欢快的起舞，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绵长的弧光。</p>

段妈妈没有像样的进攻能力，由超感铺设的一切‘画像’并不扎实，就像是如今墨灵的表现，它们只是一群纸老虎。</p>

即使是大鱼加身的段妈妈，也依然跳不起这份能力的桎梏，这也是他能力的结构性所决定。</p>

好在，他现在不只是他。</p>

墨鱼号有这份能力，如同修铭对娟儿冷却磨刀石的作用，段妈妈对大鱼本身也有增益的能力。</p>

这是两套不同体系的嵌套，也是源自‘结构性’的强大。</p>

......</p>

段妈妈的笑容，大概是他看修铭装逼时学来的。</p>

可毕竟底子不同，在他的脸上，这套笑容看起来确实有些怪异。</p>

当然除了武娴之外，也没人看到这份笑容。</p>

还有一份神情不自然的原因，是他此刻接驳着大鱼的神经网络，他意识中‘信息的宽度’此刻都在那边。</p>

墨鱼号现在也是他，好在大鱼的脸与他身体差别较大，无论他怎么动，表情也还是那个‘囧’字。</p>

回到墨鱼号所做之事，它在积蓄力量，也在等一个时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