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愣了下，然后像只小企鹅那样跑到他妈妈面前，在那里看了下他妈妈，又回头看着我，又回头看了下朵儿，然后小手摸着他妈妈的头发说：“妈妈……妈妈……”

许姐听后，没有抬头，把嘟嘟搂在怀里，头靠在嘟嘟的身上。

我走过去，不好意思地笑说：“不好意思啊！”

许姐手还在捂脸。

好像砸到她的眼睛了。

“让我看看，没事吧？眼睛没事吧？”我蹲下来，很心疼，想别回头真砸到眼睛了。

她突然拿起手推了我下，我看到眼睛应该没事，接着她闭着眼睛抬起头对嘟嘟说：“妈妈眼睛痛！”

嘟嘟听后，给许姐吹着，小手摸着许姐的脸，许姐突然紧紧地抱着嘟嘟，眼泪就出来了。

这儿子太暖了，我要是她，有这么暖的儿子疼，还跟这男人一般见识干嘛？

许姐嗲嗲地说：“儿子，妈妈爱你！”

“爱妈妈，妈妈！”嘟嘟用额头蹭着许姐的额头。

我爸不知道怎么回事，拿着扫把走过来了，问许姐说：“闺女怎么了？”

许姐忙站起来，笑着说：“打雪仗，我打不过他，他老砸到我。”

我爸看许姐没事，好像跟我打情骂俏，于是放心了，看着我说：“你个大男人，你怎么不让着闺女？”

我笑说：“来，我让你砸来，来！”我走到她面前，她还真走到旁边，拿着雪球砸着我，嘟嘟在那里拍着手。

我爸笑着走开了。

许姐突然停下来，说了句：“嘟嘟，我们去那边玩去。”

朵儿走到我旁边说：“姐夫，别动！”

我站在那里不动，结果朵儿把一团雪塞到我内衣里面，我啊了声，朵儿哈哈地笑着跑着。

我在那里晃着身子。

后来我要去给爷爷奶奶还有教我中医的槐树爷爷上坟，我们那的风俗，过年那天要去上坟。

许姐带嘟嘟还有墩子他们跟我一起去的。

在爷爷奶奶坟前，我们烧着纸钱，许姐在我旁边，磕头的时候，我跪下，他们一起跟我跪拜，许姐跪在那里，嘟嘟也跪着，许姐说：“给太爷爷太奶奶磕头！”嘟嘟乖乖地磕头。

我看着许姐，那刻，看着她跪在那里，我感动的不行，我想许新悦，你心里不痛快，你暴打我一顿，怎么都行，只要你心里好受，我爱你，大宝贝儿！别这样！我不希望你心里不开心。

后来去给槐树爷爷烧纸钱的路上，我讲着当年的事。

槐树爷爷是离我们村子几十里外的地方一个人住的，他会中医，免费给穷人看病，我那年得了胃病，爸妈带着我去找他看病，他已经七十多岁，把我的胃病看好了。

后来我没事就带着东西去看他，他感觉我懂事，乖巧，于是就要教我中医。

寒暑假的时候，我跟他去很远的地方给穷人看病，我搀扶着他走着，有时候他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他。

一路上，他不给人家看病的时候就教我中医

遇到集市，他会给我买些好吃的，我说我不吃的，他就说：“孩子，你正长身体的时候，家里吃不到荤的，多吃点。”

我吃着牛肉面，那是那会我吃过最好吃的，他如果想赚钱，他会很有钱，可是因为几乎不收钱，也没什么钱。

后来我一天天长大，他也会给一些有钱人去看病，后来我知道他想攒些钱给我将来娶媳妇。

我考上中医大学的时候，他来，给了我三千块钱，我给他跪下，他笑着把我拉起来，跟我说将来要给穷苦人看病，要心存正义。

我是我们那里十里八村第一个大学生，我大三的时候，他过世了，去给人家看病的时候摔倒，再也没爬起来。我爸妈去把他弄回来，给他安葬了。他没有亲人，年轻时候在县城学徒，跟着师傅去一户有钱人家给人家看病，爱上了那个有钱人家的闺女，人家不同意，跟人家姑娘私奔，后来被抓回去，他被打了三天三夜，后来以为他死了，把他扔了出去。那姑娘被迫嫁人，后来上吊自杀了。

爷爷后来一生未娶，那是他一生的遗憾。

他走的时候写了遗书，把他的医书，方子，还有一千多块钱留给了我。

遗书上有八个字：医者大德，慈悲永住。

我从学校回来后，跑到爷爷坟前大哭，长跪不起。

我讲完这些后，许姐哭的稀里哗啦的，泪水不停地流着，说：“爷爷在天上会和他喜欢的奶奶相聚的。”

跪在槐树爷爷的坟前，我跟爷爷说：“爷爷，我会永远牢记你跟我说的，抱有仁慈之心，给穷人看病，所用药材永真，以良心面对病人。”

我们都给爷爷磕头，过后，我们离开，又去附近一些地方，给一些穷人送钱。

路上，许姐搂着嘟嘟，在那里不说话。

我笑着说：“许总，在想什么呢？我儿子老盯着你看。”

许姐听后，白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看着嘟嘟，疼着，亲着，笑着，温柔地说：“乖乖，妈妈爱你，你是妈妈最爱的男人！”

我听后一笑说：“儿子，你也是爸爸最爱的男人，你爷爷说了，可以不疼他，但是必须疼你，爸爸不要你将来多么有出息，只要善良就好，勇敢一些。”

“我儿子将来很有出息的，从小就聪明。”许姐嘀咕着说。

我笑着，要去抱嘟嘟，许姐哼着说：“我要玩的。”说着还是把嘟嘟给我，我抱着儿子，在儿子耳边小声地说：“你妈妈生爸爸气了，她其实爱爸爸的。”

嘟嘟困了，在我怀里睡着，我抱着，感觉好累，想到她总是抱着，我感觉女人带孩子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