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这个时候却在想着自己的事,皇后寿辰,自己身为锦衣卫百户受邀入宫拜寿,这已是极大的面子,不够珍贵的礼物却是不能送的,一方面是柳乘风和宁王父子比起来,摆不起这个阔,另一方面,他一个百户,就算有钱,送个价值几万两银子的礼物上去,别人会怎么想?多半那皇上会认为自己横征暴敛弄来的钱。
所以,礼物既要糜费少,又要吸引皇后,大致mō清了张皇后的喜好和忌讳之后,柳乘风心里便有了一个想法。
“就这么办,权当赌这一场。“柳乘风心里想了想,随即便告辞道!“太子既然要准备礼物,
为师也有公务要做,告辞了,过几日皇后娘娘寿辰的时候,我们一道入宫吧。”
“嗯,师傅尽管去,到时候本宫去邀你。”
柳乘风拜别了朱厚照,随即便赶去百户所,那迎春坊里已是一片狼藉,校尉们倾巢而出,四处缉拿反贼,先是拿了雷彪,拷打了一夜之后,雷彪招供出几个人来,校尉继续去拿,而这几个人又把自己的伙伴招供出来,结果那些街面上的泼皮一个个风声鹤唳,什么义气,什么兄弟之情,这时侯全然顾不上了。若是换了别的人,大家还能团结一心拼一拼,可是柳乘风留给他们的yīn影实在太yīn暗,那横刀立马杀人的场景可是无数人亲见,撞到这么个狠人,谁敢再有异动?
再加上雷彪先是熬不住拷打,先招供出几个人来,他雷彪都不讲义气,大家自然也不会客气,一个个如倒竹筒一般,把参与其中的人都供了出来,如此一来,迎春坊的一群市井无赖算是彻底瓦解,这些人之所以能走到一起,无非为了所谓的市井义气而已,连义气都没了,还谈什么休戚与共?锦衣卫现在四处出动,一个个拿人,有的已经收拾了家当,连夜奔逃,有的怀着侥幸之心,纷纷被拿去了百户所,整个迎春坊,一时肃然。
与此同时,东厂的档头、各道门的道尊、以及不少大商户和顺天府的都头都接到了名帖,发帖之人乃是柳乘风,帖子里的内容很简单,次日午时三刻,柳乘风在云霄阁侯驾,务必赏光。
收到这帖子的人都是一头雾水,这个柳乘风到底要玩什么huā样?不必多猜也能猜出几分,因为接到帖子东厂档头、顺天府都头,都涉及到了烟huā胡同,至于各大道门和商贾也都和迎春坊有关。
这个柳乘风,难道想立威吗?
就在这云霄阁里,却已是来了不少人,这时距离柳乘风的酒席还有一夜功夫。
比如那东厂的邓档头,顺天府的李都头,还有几个大商贾,大家坐在一起,酒过三巡,却谁都没有提柳乘风这么档子的事。
直到大家都微醉了,那李都头才呵呵一笑,又敬又畏地看了东厂邓档头一眼,道:“邓档头,柳百户的酒宴似乎请了不少人,除了你们东厂,还有咱们顺天府,以及在座的几位兄台,连那道门的人都请了,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邓档头冷冷一笑,道:“无非是向我们所有人立威而已,他一个百户竟是连谁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可恨。“李都头双眉不禁挑了一下,其实按常理来说,顺天府是不会和柳乘风有什么交集的,只是柳乘风被拿去了大理寺,烟huā胡同一下子空门大lù,顺天府趁着这个机会插一脚进来也捞了不少油水,现在柳乘风又回来,按道理顺天府这边也该识趣地退开,可是这烟huā胡同的油水实在太丰厚,李都头舍不得。
所以对柳乘风的一举一动,李都头很是关注,不过这时候他也关注着东厂,若是东厂肯识趣退开,他自然二话不说,立即收拾包袱走人,可是东厂不动,说不准还可以再争点好处来。
李都头现在就是在试探邓档头的意思,这邓档头到底肯不肯屈服才是李都头现在最关心的。
其实是人都知道,在柳呆子口里讨饭吃,和虎口夺食差不多,可是这里头的利益实在太多,不到最后关头,李都头怎么舍得就这么放手?
“邓档头,你说句实话,若是柳乘风要对咱们立威,你我当如何?”李都头半眯着眼,做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邓档头也犹豫了,柳乘风的厉害,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可是就这么屈服了,心里却又不甘心,上一次就是因为这个,他被狠狠地训斥了一次,这一次人家还没动手,你就乖乖地服软,东厂的面子还要不要搁?
邓档头的脸sè已是变得有几分狰狞了,狠狠地一拍桌案,恶狠狠地道:“邓某人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就对付不了一个锦衣卫百户,只要矢家肯同心协力,又怕个什么?可别忘了,被柳乘风请去的那几个道门,背后可都不简单,大不了咱们跟在他们后头,看他们如何,若是柳乘风逼得狠了,大家只要肯拧成一团,又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