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除非你身死,不然真的没人可以拿到了……”冯克舒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大概这是除了十二路鸿雁令,你唯一一个会贴身带着的东西了吧?”
白容想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冯克是故意提起十二路鸿雁令的,他希望,他期待,容想也许会和他透露些什么,会告诉他十二路鸿雁令已经在薛摩手上了,然而,这希望,这期待,就如同这浓重夜色,光都不透。
“所以,你毋需忧心,薛摩的这个鸿雁契不可能落他人之手。”白容想边说边把鸿雁契又塞进了里衣里。
冯克无奈地苦笑了两声,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池笑鱼听罢,觉得是时候离开了,以极轻的步伐慢慢向后撤去,她的动作慢而小心,来去皆未惊动夜色,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白容想的房间里一阵死寂,下一瞬,冯克和白容想几欲同时扭头,看着那唯一一扇开着的窗户,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你现在相信了?”冯克不满的语气里,更多地掺杂着难过。
“她那么单纯的一个人……”白容想美眸一垂,面上看不出喜怒,话里亦听不出喜怒。
“有人单纯,但不会有人一直单纯!”冯克看着白容想平静的脸庞,凝眉不解道:“她欺骗了你,可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哼!刚开始的时候,她多怕我啊!”白容想冷哼一声,随即却面有不忍,道:“她一个大小姐,一点武功都不会,为了薛摩,却能有这般勇气,想到这里,便不怎么生气了。”
白容想也说不清楚,她对池笑鱼为何会如此宽容,大抵是太过相似,她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一往情深的影子。
冯克凝视着眼前的人,那目光似是从未认识过一样,半晌,他喃喃道:“容想,你竟是……优柔了许多……从前那个桀骜,跋扈,不可一世的白容想,似是快要不见了……”
白容想却笑了,那绝色的笑里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柔:“你知道吗,冯克,若我不掌这个权,我本该是那样。”
那是种从灵魂深处溢出的温柔,合着白容想笑意晏晏的脸,倾国倾城,冯克看得有些呆了,他就静静望着她,似是要把这一刻,摁进骨血。
“那你打算如何?”冯克半晌后才道。
白容想耸耸肩道:“她若想要,那便给她好了。”
“容想,雁回宫为重!”冯克蹙眉道。
白容想起身拍了拍冯克的肩膀,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雁回宫为重!”
池笑鱼悄悄摸摸地回了自己房间,上床了又起来,起来了又躺下,如此这般,反反复复……
沐浴?!
然而这想法才一蹦出,便被池笑鱼否决了,因为白容想沐浴,从不让人在旁服侍!
我该如何,才能拿到薛大哥的鸿雁契?黑暗里,池笑鱼无声地问自己,想到朝阳几欲破云而出,亦无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