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克突然想到白容想的关系,有了些底气,挺胸道:“你敢?”
薛摩淡淡说道:“等你死了,去阴曹地府里面,睁大双眼好好看着,我敢是不敢!”
薛摩把解药拿了出来,接着说道:“至于你的眼睛,我刚才给你两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莫要怪我。”
冯克一把夺过解药,仰头囫囵吞了下去,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手捂着眼睛,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去。
薛摩回身看着池笑鱼,她一脸煞白看着袖子上的血出神,薛摩走到她面前,说道:“我让你在前殿等我,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要跟他到这里来?!”
池笑鱼听出他语气里的责备之意,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开口道:“在前殿的时候,我看他和你很亲近,我以为他是你的朋友……”
薛摩听到这里直接怒了,双手捏着池笑鱼的肩,厉声道:“池笑鱼,我告诉你,不是站在你身边的,对你笑脸相迎的,那都能叫做朋友!”
池笑鱼整个人都陷在一种难于置信的迷惘里,刚才在前殿,冯克温润的笑脸,他和薛摩勾肩搭背,他一口一个薛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差点就要了他俩的命!
池笑鱼一直觉得道听途说的不足为信,可这是她亲眼看到的!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又到底什么才是可以相信的?
薛摩看池笑鱼皱着眉,一脸迷惑,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叹了口气,拉着她就往山下走,心里暗道,长得和秦飒那么像,却没有半分秦飒的性子!
想到秦飒,薛摩一脸的怅然若失,若是当初秦飒没有被留在碎叶城,那是不是也会如池笑鱼这般心思澄澈?
两人下了后山,薛摩直接拉着池笑鱼往马厩走去,池笑鱼看着薛摩手上的绷带都被血浸透了,拉住他想让他在雁回宫包扎后再回去,薛摩回头瞥了一眼雁回宫,冷声道:“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了!”
池笑鱼一脸茫然地垂了眸,薛摩细看下发现她的额头被磕破了,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把药粉撒在手上,抬手对着她额上的伤一吹,粉末便沾了上去。
这一下突然让池笑鱼想起她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那面紫檀屏风里,他也是对着她抬首就吹了一口气,这个动作让她觉得甚是眩晕,再配着这张清雅俊逸眼角点泪痣的面孔,就像从幽林深处走出来的精怪一样,蛊惑人心……
两人骑行在下山的路上,池笑鱼看着一路的重峦叠嶂,再回想刚才那一幕,有种不真切的隔世之感,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池笑鱼出神地看着那片殷红。
“别看了,肯定洗不掉了,回到扬州重新给你买块料子,做一身吧。”薛摩说道。
“以后,你还是让我呆在月满楼里吧,我……哪里也不去了,不想去了,都不去了。”池笑鱼喃喃道,一脸的自责和落寞。
薛摩听她这话,扬眉道:“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不去看,多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如果你今天出事,那我……”池笑鱼狠下心,如果她的自由是拿他的危险为代价交换的话,那这自由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