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哪儿……哪儿好像有个人……不……好像是一顶轿子!”大熊用一种极为惊恐的语气颤颤巍巍的说道。
娇子,再这样的一个深山老林里,再这样的一个毫无生气的地方,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怎么会有其他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娇子。
可是,此时却真的有一顶娇子悠悠的出现在他们前面不远的浓雾之中。
灰白色的雾,灰白色的娇子,灰白色的两个人。
娇子看起来给人的感觉是又轻又薄,就像是纸扎的一样,在风中不停的摇摆。
而那两个人也好像是纸扎的一样,灰白色的衣服,灰白色的帽子,灰白色的脸。更重要的是,他们也在随着风不要的摇摆,轻的就像是没有骨头,轻的就好像真的是纸做的,好像风在大一点点就能够将他们吹散在这片子林子里。
可是,他们并没有被风吹走,他们只是站在距离这些人不到五米的地方,动也不动的哭。
是的,你没有看错,他们在哭,而且哭的很伤心。
这哭声就好像是悲天泯地的绝唱一样,让每一个听到这哭声的人,内心之中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哀伤。
这种哀伤让人绝望,让人神伤,就好像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分手的感觉,又像是陪伴多年宠物在一夜间离你而去时的凄凉。
这种感觉无法诉说,只有听过的人才能知道其中的无助。
哭声再继续,那顶轿子和那两个人依旧在风中飘摇。
可是,那一队人哪?
他们还在,还在他们之前待着的地方,只不过,此时的他们已不是站着的,而是躺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
人,自然可以躺着,只不过活人会动,而不动的自然就是个死人。
这一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人怎么会在一瞬间就都变成了一堆死人?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会在一瞬间倒下去的。
也没有人知道,在他们听到了那些哭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发现他们的人只是知道,在他们的咽喉处看到了一条淡淡的红线,这条红线细而浅,就像是有人在他们的脖子上用红色的圆珠笔轻轻的花了一下而已。可是,这条线却刚好割断了他们颈部的动脉,而造成这条红线的竟是他们自己手中的刀。
他们倒下去了,那顶轿子和那两个人自然也就消失不见
了,就好像它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唯一能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里的是,他们走的时候,在远处传来了淡淡的歌声。
歌声凄美婉转,似鬼哭,又似天籁。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风,冰冷而潮湿的风透过墓道,带着一股腐朽而发霉的气息吹到我的脸上,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而在这样一个地方,让我脊背发凉的可不仅仅只是这里的风,当然,还有这里的人和这诡异地方。
瘦子嘴里所说的正厅,其实就是这个墓穴里的主墓室,可是,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的是,这里居然挂着灯笼,大红色的灯笼。
血红色的灯笼几乎挂满了整间主墓室,让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古时候的新房,可是新房自然不会再墓里,就算是冥婚,主人家也不会将新房不知在这种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西先生会在这里挂这些红灯笼哪?
血一样的红灯笼将这里照的灯火通明。接着火光我可以清楚的看清楚这间墓室的里一切,只见这里面摆着一张很大的石棺,石棺的边上摆着两把石椅,石椅的边上有一张很大的石桌,石桌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一个年级很轻,只有十六七岁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正是接我进来的那个女孩子。
只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完虐轻蔑那种表情,此时的她表情显得十分严肃,她的袖口高高的挽起,她右手握刀朝着自己的左臂就是一刀。
只见刀光一闪,她的左臂上赫然竟多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可是,她的脸上却是全然毫无表情,就像刚才她那一刀竟完全是割在了别人的手臂之上一样。
她缓缓的抬起手,悠悠的走到了那个石棺的跟前,任凭手臂上的鲜血一滴滴的趟落,就像流的别人的血一样,完全的不在乎。
她以一种极为优美的身姿走到了那个石棺的跟前,将自己手递进了那个石棺的里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枯瘦、干涸、黝黑的手臂从石棺里缓缓的伸了出来,这是一个老人的手,老的就像是死了多年的粽子,更重要的是,这个手臂上居然没有手。
手是齐腕而断的,是被利器所斩断的,伤口还是新的,此刻还不时的有血从里面渗出来。
这只手是谁的?
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难道是……
我没有再继续猜下去,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手的主人突然从石棺里坐了起来,他用那双没有手的手紧紧的捧住那个小女孩的手,他贪婪的吸食着那从手臂上流出的血,就像是一只嗜血的蝙蝠看见了最新鲜的血液一样。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那个小女孩,而那个女孩也因为失血过多昏迷倒地。
那个老人这才长叹了一声,悠悠的转过头看着我。
“薛神医!”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当我看到这个老者之后,仍然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哈哈!我当然要在这里,因为这里就是我的。而我……”薛神医看着我微笑的说道:“我就是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