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玄心中更加忐忑不安,眼前漆黑安静的宅院彷如张开大口的妖兽,等待着自己自投罗网。
推门而入,随着一只脚踏进钱家大宅,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袭来,借助挂在大门上灯笼那昏暗的烛光,白宇玄发现眼前是一个安静整洁的庭院,墙边还放着扫帚、水桶等干活用的杂物,水桶中还剩下的半桶水和静静躺在水上面的水瓢,看来有人还没干完活就被迫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了。
取下门口的一只灯笼,白宇玄缓步走进那寂静得可怕的庭院中,能容纳数十人的大宅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孤寂的灯光在一栋栋漆黑的房屋间走过,空气中的血腥气一直未曾散去,反而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
钱俊的家宅很大,砖石垒成的围墙内大约有十几间瓦房,每间瓦房都门扉大开,里面的家具物品被人翻得乱七八糟,似乎这里曾遭到了歹人的洗劫。
白宇玄首先走进家宅中最气派的主屋,那便是钱俊居住的大房,推开半开半闭的房门,只见屋里一地狼藉,值钱的物件一件不剩,后屋的寝室里用梨花木制成的大床已经被拆成“零件状态”,只剩一扇柜门的衣柜倒在地上,空荡荡的柜子好似一张恐怖的大嘴向白宇玄痛诉自己曾被人粗暴地对待。
“特娘的,打扫得真干净,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留下,就跟被山贼打劫了似的!”白宇玄怒骂一声,提着灯笼准备离开,却暮然发现前厅书房的角落里有两个物件安静地站在墙角处。
白宇玄走近一瞧,顿时露出惊异之色“这东西是……”
高举手中灯笼,借助那昏暗的光线,只见静静站立着前厅角落的,是两把长近两米的铁叉,金属制成的铁叉在烛光下依然反射着冷冷寒光,而铁叉的木柄外表虽然圆润光滑,但已经开裂,看得出这两把铁叉有些年头了。
“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钱俊的主屋里?”白宇玄拿起沉甸甸的铁叉仔细端详,却一时看不出这不值一钱的铁叉是做什么用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钱俊这个“土豪”的屋中。
要说拿来防身,这铁叉的块头也忒大了,说是钱俊习武的兵器,白宇玄也看不出那个胖子像是会武功的人啊,而且大多数习武之人练习的多是刀剑棍棒之类的武器,哪有玩儿铁叉的?
将铁叉放回原处,百思不得其解的白宇玄离开了钱俊的主屋继续在一间间空房屋间穿梭,抱着一丝希望在各个屋子里搜寻有没有残留的线索。
但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钱宅的九间屋子几乎被人搬运一空,就剩下一些东倒西歪的坛坛罐罐,而且越往前走,白宇玄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重,很快,将各间屋子搜索一遍的他循着血腥味来到最后一间未被搜查的房前柴房。
轻轻推开房门,一个物体突然猝不及防地从天而降,好在白宇玄躲闪及时没被砸中,待他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柄事先放在门沿上的沾血长刀!
灯笼被高高举起,昏黄的光线勉强填充满不大的柴房,一个恐怖的场景出现在白宇玄的眼前,数十具尸体被人横七竖八地堆放在狭小的柴房中,仿佛一座可怕的尸山,已经凝结的血液将柴房的地面变成一片血池。
白宇玄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柴房,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尸体前检查死因,发现那些死者几乎都是被利刃切断喉管,伤口整齐利索,看来杀手的手法相当娴熟,由于距离死亡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干涸的血渍已经将被割裂的伤口填满。
那些死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从穿着上看,有身穿粗布衣裳的佣人,也有穿丝带玉的主人家女眷,他们生前虽然尊卑有序、身份有别,但此时都无差别地堆积在这小小的柴房之中,成为那可怕的尸山的一部分。
“基本都是一刀致命,普通的山贼可没那么干脆的刀法,果然让凶手先行一步!”白宇玄检查完尸体,看着眼前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愤怒地捏紧拳头。
长叹了一口气后,白宇玄无奈地准备转身离开,却见身后那柄躺在地上的沾血长刀,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灯笼,他突然意识到这间柴房、甚至整个钱家大宅很可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为的就是等待自己自投罗网!
似乎是应证了自己的猜测,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通明的火光,火把发出的光亮穿过柴房的缝隙照射到白宇玄的眼睛,白宇玄朝门缝外望去,发现柴房外竟然出现一队巡逻士兵。
“不好,继续呆在这里只会被人误以为是杀人凶手!”白宇玄急忙从柴房中跑出,却不想被那群手持刀剑、凶神恶煞的官兵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