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耿精忠“反清复明的豪言壮志”，范承谟没有回答，反而一直在把玩着手里的围棋子。</p>

用玉石打磨的棋子温润圆滑，据说这是老靖南王在广东攻略揭阳的战利品，不知道有没有这事，不过这物品确实精巧异常。</p>

“耿精忠，你棋下得不错，但人怎么那么蠢呢？”</p>

范承谟丢下棋子，用手帕擦了擦手后，脸上原本带着敬畏的表情也消失不见，站起来后四处走动，似乎在端详这个奢侈堂皇的王府。</p>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么晚吗？我一大早就带着我的銮仪车驾，围着整个福州城绕了一圈，全福州的人都知道，福建总督来了你靖南王府。</p>

你耿精忠要高举明旗，说要驱逐鞑虏，那我这个为鞑虏卖命的范家人，你杀不杀？</p>

不杀我，你何以自证天下，你举的旗有什么意义？大汉奸范文程的儿子你都不杀，那天下汉民谁会信你？</p>

杀了我，你让天下降清的汉官如何看你、如何信你？</p>

堂堂靖南王，竟然得依靠欺诈官员，才能夺城，连骗过手上的降官都容不下。</p>

你靖南王这么没实力、没信义、没肚量，他们又怎会怕你、降你？</p>

一个没实力、没信义的藩王，就想干大事？就能得到各地官民的响应？呵呵呵。</p>

老夫以身为饵，邀你入局，咱们之间谁是棋手，谁是棋子？</p>

你以为你是执棋者？不，你我之间都没得选，我们不过都是人家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尔。</p>

只是你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输了。”</p>

范承谟一字一句，仿佛一个个巴掌，打在耿精忠的脸上，打得耿精忠满脸红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