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朗从头至尾都以为许如清是因为他的一通电话才遭遇意外身亡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哪怕许如清没遇上泥石流,在工地现场附近的山路上,苏建业早已安排好了车,只要许如清的车经过,那辆车就会冲出来,伪造一起车祸事故现场。
也就是说,只要齐朗这通电话打出去,许如清就一定会死。
无论何种方式。
齐朗帮苏建业做完这件事后,他的妻子和儿子也平安回到了家中。
齐朗生怕下一次苏建业还会绑架他们来威胁自己,索性和妻子离了婚,让妻子带着儿子换个城市居住。
许如清发生意外后,许氏失去了主心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尽管有季氏出手相助,但破产已成定局。
工程开发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苏氏必须解决这堆烂摊子,就在苏建峰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苏建业表示,他有办法可以补上许氏的缺口。
后来的事情已经不是齐朗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了,而幼宜和周久安也没有耐心再听下去。
“齐助理,谢谢你能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周久安始终紧紧握着幼宜的手,给予她温暖,“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大少爷,我对不起董事长……对不起苏氏……”齐朗掩面痛哭。wap.biqμgètν.net
“我确实不会原谅你,”周久安沉声说,“但你也是受到苏建业胁迫,的确别无他法。”
齐朗老泪纵横,抹抹眼睛,“大少爷,还有一件事情,我认为和苏建业逃不了干系。”
“我父亲的死。”周久安笃定开口。
齐朗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弟弟醒了,他亲口告诉我,我父亲是苏建业害死的,”周久安的眼眸深不可测,“后来我暗中调查父亲当年车祸的真相,就在前两天,我和幼宜差点被他害死在别墅的地下室里。”
齐朗骇然,“大少爷,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你放心,只要他苏建业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周久安站起身,“齐助理,今天我来找你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只要有人问你,就证明那个人可能也参与了害死我父亲一事,明白没有?”
齐朗点头,“我知道,大少爷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你自己小心一些,”周久安叮嘱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已经有人盯上你了。”
“是,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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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齐家已经是晚上六点。
依旧是周久安开车回a市。
车里的空间安静得有些诡异,也许是因为两人都各有心思。
周久安放了音乐,很安静温柔的女声,能平复或悲伤或烦躁的心情。
幼宜坐在副驾驶位上,侧着脸静静地看着窗外。
去高速的路上路况不是特别好,建筑物后退的速度十分缓慢,车子走走停停的。
可幼宜浑然不知,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想起小时候在家里听父亲弹钢琴的日子;想起她因为学不会《致特蕾莎》发脾气父亲温声细语哄她的样子;想起每一次参加比赛无论多忙父亲都会抽空出现在观众席上看她表演的样子,想起他……
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毫无生气的样子。
幼宜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前方红灯。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周久安转头看着身边的幼宜,见她始终靠着车窗一动不动,连哭都是那么无声无息,心疼极了。
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幼宜像是才反应过来,目光惊惶地对上了他。
眸底还蓄着未曾掉下来的泪花。
就像是惊扰了她的世界,周久安眼底染上怜惜。
“小宜,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没办法分担你的难过,但我想说的是,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周久安的语气半强硬半哄劝,“既然已经知道幕后凶手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你放心。”
幼宜泪眼朦胧地凝着他。
周久安最怕她这样的表情,就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他似的,一想到九年前她也是因为许如清的死抛弃他出国留学,周久安就惊慌不已,说出口的话也带了点强制的味道。
“但是无论如何,你不准再离开我,我也不会再放你走,听见没有,许幼宜。”
幼宜不说话,继续掉眼泪。
周久安更慌了,难不成已经在盘算着要怎么离开他了?
干脆一狠心道:“哪怕你恨我也好,我也不可能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绑起来,绑回家里,再也不准你出门。”
幼宜默了默,抽抽噎噎地问:“谁说我要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