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主动提起当兵时的经历,幼宜忍不住说:“小久,有空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
周久安沉默两秒,轻声道:“好。”
“你说你二叔在撒谎,光凭这两个动作就能断定吗?”幼宜不解,“也许他只是习惯呢?”
她不是不相信周久安,只是觉得苏建业说的那几句话,似乎没有说谎的必要。
苏拾安谈没谈恋爱,周久安打个电话过去问就知道了。
“苏建业没去过苏拾安的学校,”周久安知道她在奇怪什么,“但他看到的一定是真实的,只不过不是他亲眼所见而已。”
“你的意思是……跟踪?”幼宜不由得汗毛倒竖。
周久安的语气很低,“这种事也很正常。”
周久安不是不清楚苏建业的心思,苏建峰没了,苏建业作为亲弟弟,又暂代苏氏董事长职位好几年,已经间接成了董事会的主心骨,苏拾安年纪还小,当初想要罢免苏建业的权利也是被一众股东极力反对,他也毫无办法。
因为他手上的股份不够多,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这也是他醒来后第一时间找周久安要遗嘱的原因。
苏拾安知道周久安不会出面主持大局,所以提出以他的名义,由自己出面,这样也不会违背遗嘱上苏建峰的意思。
但周久安没把苏建峰的遗嘱给苏拾安。
他对苏家产业没有任何兴趣,可那毕竟是苏建峰经营一辈子留下来的,在摸不准苏拾安的态度前,他不会贸然把遗嘱交出去。
那次事件后,苏建业知道遗嘱在周久安这里,找过他几次,但周久安始终态度明确,遗嘱不会拿出来给任何人。
苏建业察觉出他不想公开露面,干脆把目标转向苏拾安,这两年来没少拉拢他。
苏建业和苏拾安的股份加起来不足以和周久安抗衡,但是只要加上一众老股东的支持,他们就能在董事会上投票选出新任董事长。
很显然,苏建业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赶周久安出局。
幼宜听完,张了张嘴,“你二叔是想取而代之?”
“是人都有野心,更何况苏建业被压在下面那么多年,”周久安冷笑,“我现在只希望,他最好别跟我爸的死有关。”
幼宜察觉到他对苏建峰称呼的变化,“小久,你愿意原谅你父亲了吗?”
周久安淡漠的眼眸染上一丝悲戚,“你跟我来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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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入口在楼梯后方,因为常年没人使用,门锁已经生出斑斑锈迹。
“大少爷,”下人恭恭敬敬地说,“老爷说过,这地方要锁起来,不准再打开了。”
“叫你开就开,”周久安眉心揉上些许不耐,“我是少爷你是少爷?”
下人无奈,只好找来钥匙打开门。
地下室内一片漆黑,幼宜往下瞧了一眼,什么都看不清。
周久安摁下墙上的开关,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长长的台阶。
“你下去吧,”周久安对一旁的下人吩咐,“有事情我会再叫你。”
“是,少爷。”
“等等,”周久安指指他手里的钥匙,“给我。”
下人又递上钥匙。
周久安接过,等下人离开后,把钥匙插在门内的锁芯上,然后轻轻锁上门。
幼宜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满脑子都是这里简直阴气逼人。
本就寒冬腊月的天气,地下室的温度更是寒凉。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周久安朝她摊开手心,“手给我。”
幼宜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他握紧,十指相扣。
两人缓步往下走去。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曾经听到过钢琴声吗?”周久安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
“记得。”地下室阴冷潮湿,台阶上有些湿滑,幼宜走得小心翼翼。
走到最底下一层台阶,幼宜才发现,竟然还有道门。
与此同时,两人谁都没注意,台阶最上方,传来一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的声音。
“当时我就在这里。”
周久安推开门,摁下开关。
幼宜不禁愕然。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更是空旷到发指,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床。
“忘说了,”周久安苦涩地笑了笑,“当时甚至连灯光都没有。”
“……为什么?”过了许久,她才问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