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周嘉屿,幼宜明显察觉到冷清不少。
“嘉屿回平城了。”周久安给她倒了杯热水,随口说。
“我知道。”那孩子前几天走的时候还给她打了电话。
周久安在她身边坐下来,挑眉,“你怎么知道?”
“开家长会的时候他和我说了,第二天就要回去。”在寒风中听交警训话听了快一个小时,即使回来路上车里开了暖气也没能暖化她的手,现在捧着玻璃杯倒是感觉手心热了不少。
“这小子,”周久安低低骂了句,“到底谁才是他爹。”
什么都往外说,在这样下去他的底裤怕是都要被这个好大儿掀起来了。
幼宜抿唇笑了笑,“你怎么不回去?”
“年底队里缺人手,”周久安往沙发上一靠,两条胳膊就搭在靠背上,随性慵懒得紧,“我走不了。”
幼宜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但也没再多问。
周久安侧眸,他给她倒的水有些烫,她喝得很慢,模样乖得像个小学生。
他看着看着,竟然也觉得口干舌燥,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凉的。
幼宜见他还往杯子里加了两块冰,忍不住问:“你不怕冷吗?”
周久安举起杯子,闻言回身,似笑非笑了句,“我火气旺,不怕。”
幼宜总觉得他这话还有点别的意思。
周久安靠着吧台,时不时喝一口水,“你就没什么担心的?”
“什么?”幼宜喝完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大晚上跟一个陌生男人回家,你就不怕发生点什么事情?”
幼宜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倒不是因为周久安这番话,而是她想起学校放假前一天,校长在办公室里交给她的那封信。
“我还是回家吧,”幼宜拿上放在一旁的包,站起身,“你说得对,确实不方便。”
周久安忍不住蹙眉,“我开玩笑的,不会欺负你。”
幼宜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是那种男人,否则当年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也不会只和她接吻了。
“不是因为这个。”幼宜摇头,走到玄关开门,“今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语气客套而疏离,让周久安觉得十分不舒服,大步过去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墙上一抵,另一只手同时锁上了门。
“那是因为什么?”周久安呼吸急促。
幼宜不说话。
“因为你那个我至今都不知道的分手理由?”周久安忽然自嘲了句。
那天她答应了过段时间会和他说清楚,他知道不能逼急了她,所以一直没催,结果她倒好,直到今天,她也没主动向他提起那件事。
幼宜张张嘴,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竟然完全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刚要说也不是因为这个,下一秒,周久安眼眸暗沉,直接低头吻上了她。
幼宜只听大脑“嗡”地一声响,紧跟着眼前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意识似的呆愣。男人的唇温凉,是刚刚喝了冰水的缘故,卷着他身上刚洌的男性气息一并侵了她的唇齿。
她颤抖了一下,张口说不,却被他趁机而入。
男人的吻由刚开始的轻柔相贴转为强势,等她的意识渐渐回来的时候,只觉得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滚烫,他的大半个身子近乎是压在她身上,碾疼了她的骨骼。
他的行为透着危险的信号,幼宜感觉到了,用尽全力将他推开,满脸通红地怒视着他。
“周久安,你不是说不会欺负我吗?”
周久安看她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心里喜欢得不行,嘴上赶紧认错,“我的错,我的错,一时间没忍住……”
幼宜委屈得不行,本来她想起那件事情就够倒霉了,他还这么占她便宜,干脆一股脑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愤怒全撒他身上,两只小拳头疯狂砸向他的胸口,“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扣奖金!怎么会评不上职称!”
周久安一开始还挺享受,反正她的拳头轻飘飘没有一点力道,就当她在他面前撒娇了,可听着听着发现不对,眉头倏然紧皱,抓住她的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情了?”
幼宜发了好一阵“疯”才冷静下来,抬眸看他,语气冷漠,“有人给校长写了一封检举信,说我私生活不检点,和学生家长关系不清不楚,校长保住了我的工作,但是职称和奖金全没了。”
幼宜没说小李的名字,虽然知道百分之九十九就是她,但在没有真正求证过之前,幼宜还是不想就这么说出来。
周久安把她重新拉回沙发坐下,这一次语气放软了不少,“你怎么不跟我说?知道是谁做的吗?”
“跟你说有用吗?”幼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而且,就算我清楚幕后黑手是谁,我也没办法把她揪出来。”
先不说她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件事情一旦闹大,对她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她和周久安之间本就没什么,真要论关系也是正常的男女关系,顶多算一个分手多年还偶尔来往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