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在幼宜的强烈要求下,沈思雨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学校上课。
三班的小萝卜头们已经听时老师说了许老师受伤住院,个个担心得不得了,商量着要去医院看望许老师,最后以不知道地址作罢。
这下幼宜一回来,刚踏进教室,大半个班级的学生都跑过来,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时忱怕小孩子太活泼一不留神碰到幼宜背后的伤,一直站在她身后,看见有学生快挤到她了就轻轻抬手挡住,防止她再次受伤。
“许老师,你是生病了吗?”周嘉屿作为班长自然是站在最前面离幼宜最近的,仰头看她,俊秀的眉毛皱成一团,眼神担忧。
幼宜摸摸他的脑袋,“老师已经没事了。”
后背的伤虽然还没痊愈,但医生说了,只要平时多注意一些就好,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其他学生也跟着七嘴八舌。
“许老师,时老师说你在医院,严不严重呀?”
“许老师,你现在好了吗?”
“肯定好了呀,要不然怎么会回来给我们上课呢?”
……
一开始大家讨论的点还很正常,渐渐的画风就偏离了。
“许老师,你得绝症了吗?”
幼宜哭笑不得,“没有,只是一点小感冒而已。”
一个小男孩问:“许老师,你快死了吗?”
幼宜:“……”
她还没来得及否认,人群最外面的小女孩儿突然哭了起来,“许老师不能死,许老师死了谁给我们上课呀,呜呜呜……”
幼宜顿时头大,“不是,老师不会死,老师好好地站在这儿呢,怎么会死呢?”
这群孩子的脑洞也忒大了。
时忱在一旁听着想笑,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好,憋笑憋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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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年级的学生都比较调皮,幼宜是班主任,平时要管理班级,下午还要等家长来接孩子回家,比一般科任老师在学校待的时间长得多,几乎一整天都在,好在语文课都安排在上午,趁着午休过后,她去医院做了次复查,和出院时情况差不多,只需要好好休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拿到报告回学校时还有几分钟才下课,她是开车去的医院,来回一趟将近两个小时,背部隐隐作痛,也没去教室看学生的情况,直接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竟空无一人,想来要么回家要么上课去了。
刚坐下,下课铃就响了。
幼宜把检查报告放进抽屉,准备开电脑写教案,余光瞥见办公室门口多了道身影。
“周嘉屿?”她转头,周嘉屿探了个小脑袋进来,看见她时眼神惊喜。
“许老师你终于回来了。”他走到幼宜身边。
“找老师有事情?”幼宜拿过墙角的折叠凳打开,“坐吧。”
周嘉屿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坐下来,趴在办公桌上歪头看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幼宜发现,他的眼型和周久安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让她觉得十分不美好。
可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有病。
总是质疑这些干什么呢,这两人很明显的亲父子啊。
幼宜心里就叹息一声。
“许老师,”周嘉屿是个察言观色的小能手,“你在想我爸爸吗?”
幼宜闻言,第一反应不是否认,而是紧张地抬头去看门口。
还好没有老师进来,要不然听见他这样一句话,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见她神色慌张,周嘉屿又说:“许老师,你不用否认我,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幼宜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你在医院这几天,我爸爸每天都去看你。”周嘉屿一语道破天机。
幼宜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勉强压下心底的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wap.biqμgètν.net
她住院期间周久安确实每天都来了,不过只有第一天他们说了话,后面都没有任何交谈,只是来看她一眼就离开。
“爸爸告诉我的。”
周嘉屿想起那天下午爸爸明明答应了他会回来陪他一起吃饭,可是到饭点的时候爸爸打电话来说回不来了。
他问为什么,爸爸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儿子,许老师因为救爸爸受伤住院了。”
他很喜欢温柔的许老师,一听急了,“爸爸,许老师没事吧?”
“昏迷了。”
“我可以去看看许老师吗?”他问。
可惜爸爸最后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