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后来呢?”
计程车后座上,四个女孩儿挤在一起,其中一个兴奋地问
幼宜坐在副驾驶,轻轻抿唇,“后来家教老师就回去上大学了,体育生留在小县城等高中毕业。”
“没再发生点别的,”室友一还是不死心,“或者,故事的结局是怎样的?”
幼宜却不肯再说了,笑着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今年冬天a市下了雪,雪很大,积厚厚地堆积在路边。
故事的结局?
她也不知道。
今天是平安夜,四人聚完餐回到宿舍,外面的风雪还在呼呼吹着,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a市好多年不下雪了,”室友三和幼宜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见状感叹一句,“瑞雪兆丰年啊!”
幼宜取下围巾挂好,刚换了拖鞋,一直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幼宜的唇角泛起一丝甜蜜的笑,接通电话后,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小久?”
三名室友对视一眼,八卦的眼神同时落在幼宜身上。
只有在和这个叫“小久”的男孩子打电话时,幼宜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嗯。”周久安声音很低很沉。
“刚结束训练吧?”幼宜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晚上九点,“快回家去。”
“今天有比赛,没课。”周久安的嗓音几分怪异,隐约能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
“你很冷吗?”幼宜狐疑地问,“我记得今天平城温度还不错啊。”
相比起a市,平城的纬度更靠近赤道,即使是冬季,气温也比a市高不少。
“既然这么关注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周久安吸了吸鼻子,懒洋洋地问。
“我以为你在上课,”幼宜轻轻笑了一下,“小久同学,你可没有告诉我你今天有比赛哦。”
周久安嗤笑一声,忽然转了话题,“姐姐,今天收到苹果没?”
幼宜看着满桌的苹果,灵机一动,故作哀伤地叹息一声,“唉……我一个苹果都没收到,好可怜啊……”
室友们瞅她睁眼说瞎话的模样,都一个劲儿瞪着她。
“真这么可怜?”周久安低笑一声。
“是啊是啊,”幼宜点头如啄米,似乎这样他就能看见似的,“所以你要送我一个吗?”
“那我也没有怎么办?”周久安又吸了吸鼻子,似乎特别冷的模样。
“我其实——”
幼宜刚要说自己其实和同学互换了挺多苹果的,周久安却突然说:“下来。”
“嗯?”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现在下来。”他又重复一句。
幼宜的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她跑到阳台上朝下看,楼下的草坪空空如也。
然后她又想起这是宿舍楼背面,转过身连鞋也来不及换,趿拉着拖鞋就冲下楼。
室友二在身后问:“许幼宜你去哪儿?”
回应她的是一阵强烈又急促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室友三突然福至心灵地来了一句,“该不会许幼宜跟我们说的那个故事,就是她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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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宜匆匆忙忙下楼,还没走出单元楼,就看到覆着积雪的花坛旁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高高的人影。
他撑着伞,穿了件晴蓝的羽绒服,拉链敞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训练服外套,肩膀上挂着书包。
几个月不见,他的头发长长了,薄薄一层垂下来,遮了一点眉眼。
今天是平安夜,外面虽然冷,但学生很多,来来回回时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转,似乎都在惊讶这个帅哥是哪个专业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幼宜的脚步慢下来,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眼前人是周久安。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周久安低沉的嗓音分别从手机和耳边传进耳朵,“想你了。”
直到此时此刻,她终于确定,周久安站在了她面前。
一把挂断电话,幼宜扑上去抱住他,搂得死紧。
周久安被撞得后退一步,把伞收好抬手回抱她,“姐姐,我要被你勒死了。”
幼宜不说话,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周久安干脆用衣服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两个人就这么在单元楼门口紧紧相拥,对旁边人诧异的眼神视若无睹。
三楼楼道里突然探出来几个脑袋,正是幼宜的室友们。
尽管隔得远,但周久安那张惊世骇俗堪比整容的脸还是被她们看了个一清二楚,室友一忍不住惊叹,“我的天,许幼宜的男朋友这么好看的?”
“难怪每次问她都藏着掖着,”室友二突然就悟了,“是因为太帅了所以得藏起来。”
室友三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没毛病,“所以……许幼宜讲的故事,就是她自己吧……自己吧……己吧……吧……”
楼下那两人还在深情相拥。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头上都落了雪花,周久安身体素质好没事,他怕幼宜着凉,重新撑了伞,低低地说:“还没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