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神色复杂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幼宜。
她人离他不到半米,可他却第一次觉得她的心远了。
留在了那间单人病房,留在了那个光着上身的男孩儿身上。
这种感觉让季晏礼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惊慌,脑海里更是不受控制地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等了十年的小姑娘,要离他而去了。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宜,你也知道感情是最难控制的东西,”季晏礼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一般,沉声开口,“那你知不知道,我——”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季总,”一道沉稳的男声不合时宜地插进来,“真是凑巧。”
幼宜抬眼,有点愣。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建峰。
他的身边还有五六个人,个个西装革履,一看就知道还在应酬中。
“苏总。”季晏礼敛了神色,淡淡道,“这么巧。”
苏建峰的目光从季晏礼的脸上转移到幼宜的脸上,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幼宜在看清他是谁后便垂下眼继续吃饭,她能感觉到头,和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等他跟着一群人进了包厢后,幼宜才彻底放下心来,可一想到苏建峰刚刚说的话,又难免有些紧张,“晏礼哥哥,听他的意思,是合作已经谈成了?”
季晏礼慢悠悠地摇晃着红酒杯,笑言:“小宜,你总说你对商业迟钝,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敏锐?”
“我问你正事呢。”幼宜叉了一块鹅肝恶狠狠咬了一口,没好气。
季晏礼冷笑一声,“谈成不至于,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苏建峰不愧浸润商界二十几年,比狠,这一点他自愧不如。
“啊?”幼宜着急了,“那你怎么办?要是拿不到项目,季叔叔会骂你的吧?”
“你很担心我被骂吗?”季晏礼轻轻勾唇,心情很是愉悦。
幼宜想不通为什么合作都快丢了他还能笑得出来,愣了一下,然后呐呐道:“当然了……你是我哥啊。”
也不知道哪个字刺到了季晏礼,唇边的弧度消散了,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季晏礼的眉梢挑了一抹狠厉,“小宜,你要知道,就算我拿不到这次项目,给他苏建峰制造点麻烦也是可以的。”
他是没有苏建峰狠,但季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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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医生再三劝阻,但在周久安的强烈要求下,外公还是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外婆对他的肆意妄为颇有怨言,一直说他太任性,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周久安一开始只是边收拾东西边默默听着,到后来烦了,干脆利落甩给她一句话,“在医院没法上课。”
外婆先是一愣,然后大喜过望,走上前接过周久安手里的衣服,“你早说你要回去上课啊,来来来,你去休息,我来给你收拾。”
她还以为他是想回学校训练准备比赛呢。
周久安看着空空如也的两只手:“……”
确定是他的亲外婆?
……
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即使外婆同意他出院,可一回到家周久安还是被勒令必须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周久安虽然觉得老太太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躺在床上……给幼宜发消息。
【许老师,下午记得来家里上课。】
不光上课,还能顺理成章留她在家里吃晚饭。
其实他内心对上课极度不情愿,但为了让幼宜回到他身边,似乎只剩下了这一个办法。
一想到中午那个当着他的面带走幼宜的男人,周久安就冷了脸。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许幼宜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
等了快半个小时,许幼宜依旧没有回他的意思,正当周久安想打电话过去问问她什么情况的时候,一通电话倒是先进来了。
来电显示是“老刘”。
“喂。”周久安接的很快。
老刘开门见山:“我说周少爷,您老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训练啊?”
周久安被他幽怨的语气逗笑了,笑的时候牵扯到肺,痒得忍不住咳出声,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说:“不是吧老刘,两天不见你就成怨妇了?”
老刘一听他咳成这样就知道他重感冒肯定还没好,叹了口悠长的气,“这不是最厉害的学生不在,我都无心训练了吗?”
周久安嗤一声,“可别,让他们听见了得围殴我。”
“周久安,你给个准话行不行?”老刘看着训练场地上勤奋刻苦的一众体育生们,“什么时候归队训练?”
操场上少了周久安,他心里都没底。
周久安陷入沉思。
“我可告诉你啊,比赛没几天了,”老刘恨铁不成钢地说,“越到最后越是要抓紧提升实力,你倒好,这个时候给我整重感冒这出。”
周久安还是不说话。
“你吭个声行不行?”老刘急了,“这个时候还跟我装哑巴呢?周久安,你什么身体素质你以为我不清楚啊?你要是淋个雨都能轻易感冒,你他妈算个球的体育生!”wap.biqμgètν.net
这几年基本每天都在训练,时常会遇到下雨的情况,只要不是下暴雨,一般不会轻易休息,田径比不得其他项目,一旦松懈想再提升就难了。
所以长年累月下来,所有人的身体素质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只要不是狂风暴雨,淋点雨绝对不可能像周久安这样得重感冒。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故意的。
老刘不经意想到上周五的下午,一群保镖出现在校门口带走了周久安,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底升起,“那些保镖虐待你了?”
周久安:“……”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老刘也知道自己脑洞开得有点大,清清嗓子正色道,“我给你打电话呢,不光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训练,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