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宜很快就知道了发号令男生那句“某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三十几个体育生里,只有周久安的成绩比上一次慢了0.3秒。
盯着周久安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早已铁青了脸的模样,其他人想笑又不敢,毕竟这段时间教练不在,周久安就是老大,他想让谁加练,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幼宜就不一样了,她不是体训队的,在瞅了周久安半分钟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边笑还边问:“小久,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周久安不爽极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吃瘪的样子都能被许幼宜看见,重点是她还每次都用他学习不好的事实来羞辱他!
周久安冲着她狠狠咬牙,“许幼宜你够了啊,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吗?别太得意忘形了。”
幼宜丝毫不明白收敛为何物,坐在长椅上笑得东倒西歪,“不容易啊小久,都会用成语说话了,看来这几天没白教你。”
“够了啊你,”周久安被她的笑声吵得头疼欲裂,扯着脖子吼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才教我几天?那是我自学的,跟你没关系。”
幼宜憋着乐。
太逗了,这家伙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越看越像只拆了家后又死不承认的哈士奇。
“看什么看!继续训练!”周久安吼完一扭头,发现其他人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瞅着自己,低喝了一句,“谁再乱看,晚上加训一个小时!”
李文修不怕死地来了句,“久安,陪着你一起加训啊?可以啊,我没意见。”
周久安狠狠瞪了他一眼。
等笑够了,幼宜才想起来真正的问题还没解决,趁着几个男生去拿器材的功夫,她叫住了周久安。
“小久。”
周久安回身,没好气,“有事?”
“你真不打算跟我去上课了?”幼宜靠着椅背,云淡风轻地问。
“怎么,你又打算向我外婆告状?”周久安冷笑,“耽误了我训练,老太太也不乐意,你要是想被辞退,尽管给她打。”
幼宜能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烦躁,看来成绩退步对他而言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其实周久安说得也没错,他是体育生,文化成绩并不重要,但一想到他的分数……
幼宜忍不住皱了眉头。
就算q大再不注重文化成绩,以他目前的水平,哪怕参加了比赛有能力拿到保送的名额,也很难被选上。
“这样吧,”幼宜脑子转得飞快,思索两秒,“我们再打个赌,你要是输了,以后还是像之前那样跟我乖乖上课,怎么样?”
“什么赌。”周久安眉间泛起狐疑。
以他认识许幼宜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来看,像她这样的人,永远不知道脑袋里又存了什么鬼门心思。
“放心,不会坑你,”幼宜神情十分真挚,“我听说你是国家二级运动员啊,这样吧,咱俩比比,看看谁更厉害。”
“你跟我比体育?”周久安嗤笑,“许幼宜,你的脑子呢?”
幼宜闻言,丝毫不生气,从香樟叶缝隙中落下的阳光在长椅上均匀地铺散开来,有几缕调皮地溅入她的眼眸,亮晶晶的摄人心魄,“谁说跟你比体育了?小久,你当我像你那么笨啊?”
她的不按套路出牌多多少少让周久安愣了一下,几秒之后微扬浓眉。
“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体育很厉害吗?巧了,我觉得我数学也挺厉害的,”幼宜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我想了个方法,对咱俩都公平。”
直觉告诉周久安她又在憋坏心思,但他还是破天荒地迎合了她的要求,“你说。”
“我给你出道题,放心,是我上周教给你的数列,一般人解题的时间大概是五分钟,”幼宜说着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边写边说,“我这个人呢,体育很差,跑一次八百米差不多也是五分钟,但为了公平起见,你只要在我跑完八百米之前把这道题解出来,以后你不上课我也不管你了,怎么样?”
周久安看着她大言不惭坦言自己是个体育白痴的模样,唇边染了一丝兴味盎然的笑,“许老师,你还真是毫不羞愧啊,八百米跑五分钟,你是用爬的吗?”
幼宜瞪他一眼,写完题合上笔帽,“你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学渣,我有什么好羞愧的,喏,拿去,这题够简单了吧?就这么点题目,看一眼就能出答案。”
单纯的周久安接过一瞧,确实简单,就几个数列的公式,看上去比前几天她给他布置的作业还简单。
“行,”他自信满满地收起题目,“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许老师,我赢了你可别反悔。”
幼宜见计谋得逞,唇边绽了一抹坏笑,“那行,同学,你叫张熠是吧?帮我们计个时吧。”
永远在吃瓜第一线的张熠忙不迭地点头,“行啊。”
此时的学渣周久安还不知道,在理科这一方面,尤其是数学,题目越简单,往往代表解题过程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