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乐知他是想拓出女子的脚印,倚在门槛,闲聊:“三哥哥识得这金四郎?”</p>
岳霖轻嗯一声:“他在桐荫别径,我在竹林冬翠,平时各自读书研习,有时先生授课或辩论,遇上会招呼几句。”</p>
“也是受过圣贤之教,明白事理的人,为何却这般下作?”秦乐乐听说过许多权贵子弟耽于声色,流连烟花的事,但强逼一个女子至死,却是闻所未闻。</p>
岳霖忙于手中活计,低头回答:“夫子七十方从心所欲不逾矩,金四向来放浪不羁,醉酒后管不住自己,酿下大错,终是难以回头。”</p>
“哦,你”秦乐乐的语音嘎然而止,她惊讶地看到,他拓好脚印,竟用丝帕将痕迹尽数抹去。</p>
岳霖却不慌不忙,出门将小镜还与她,淡声道:“雪纱盟其心可怜,其情可悯,金四已死,即便找出凶手,亦是再生事端。”</p>
“嗯,定是此事引发不小民怨,李官人也很憋屈,你才要将它做成一桩无头案,好主意。”秦乐乐对他的作法投去赞成票。</p>
岳霖脸上殊无笑意:玉宇清廓,人间却风雨如晦,长夜难明。磊落君子注定只能在长长的暗影,艰难地,逆风而行。</p>
低叹口气:“圣上兼爱天下,官员清廉公正,百姓各安其份,如此,才可海宴河清,万方安乐。”</p>
三哥哥胸中总装着家国兴衰,黎民悲欢,然,上无倾轧,下无鬼蜮,大约是尧舜禹汤才有的罢。</p>
夏先生曾说,我年少不懂,流年岁月,浮华终将落尽,要我不必执著,原来“三哥哥也会犯痴呢。”想到此处的人,也不由地低叹口气。</p>
“乐乐,我一介凡夫,自然还有执念,莫说万缘放下,便如义父那般淡泊儒素,也难以真正做到。”岳霖微微苦笑,将拓好的足印交给她:“雪纱盟行事隐蔽,我在湖州数年也未曾听说过,或许,它能帮你找到她们。”</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