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边有没有大树?
阿成两眼一亮,比划出一个人抱不住的样子:“有有有,前前后后,有三四棵,大的有这么大。”
阿蛮忍不住轻笑一声:“那我先去看看。”
搞不清阿蛮为什么一声不响就独个儿往村里走去,所有人都疑惑地望向阿成,阿成表情严肃地说:“蛮子要打一卦,打一卦才好下决定。”
村里来了十多个壮汉,怎么一言一行都听一小屁孩的?明哥正觉得奇怪,听了这话差点失笑。看一眼堂弟杠头,杠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再看手里拄着木棒的十多个壮汉,个个都是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甚至,阿成就像忽然有了主心骨,也不像之前那样焦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个说话不多,看着都让人觉得闷的少年的背影。
阿蛮走得很快,很快就超过去小卖部买烟的阿军。
阿蛮回来得也不慢,杠头拿到阿军分派的香烟,第一支还没抽完,阿蛮就回来了。
“怎么样?”阿军几乎是跑着迎上去的。
“两个人都在,都在楼上耍游戏机。”阿蛮沉着脸回答。
“红红呢?”阿成抢着问。
“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跟我去把人按住,再想办法。”
阿蛮语气听起来有些乱,急躁心情显而易见。
如果屋里只墩子一个人,那想办法再找麻狗就是了;如果麻狗和红红也在屋里,那冲进去救人,只要防着红红别被伤到也就是了;没想到事情是最没料到的那种,红红居然不在!
难道这么快就转手卖了?他们又不是惯犯,惯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转手。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娃娃,他们把她怎么了?
阿军听得脚下一软,差点站立不住,三四十个年轻人,个个听得义愤填膺。
群情激愤之下,阿蛮启动拖拉机,能上车的全都挤上车,装不下的都跟在后头奔跑。原本商量的悄没声息的突袭早被忘到鸟川了,一群人挥舞着棍棒,哟喝着呼喊着。阿蛮无法制止,只能将车子开得飞快。
进到村里,在一栋没装修的两层红砖房边踩住刹车,阿蛮才指了指二楼,满眼通红的阿军就拎着棒子冲了过去。
麻狗和墩子正窝在楼上抽烟打游戏,听到外面喧闹,没意识到事情这就发了,骂骂咧咧地出来看热闹。才开门,就听得楼道响,冲上来一个拎条棒子的男人,男人怒吼一声:“你是不是麻狗?”
男人一眼看到黄色夹克,没等麻狗回应,兜头就是一棒!
阿蛮才冲进院子,就听见楼上惨叫声,先冲上楼的人高喊:“按住了!按住了······”
麻狗被一棒子打晕是幸运的,墩子明显比麻狗结实,众人围上去就是一通好揍。三四十个人,能挤上楼就不错了,多半的人连房间都挤不进去。
房间里乱哄哄,有人高喊着:“打,打死这狗日的!”也有人喊:“留神别打死了,还要问话······”
都是些学生和农民,当然打不死他们。麻狗晕了一阵也醒了,跟墩子一起,被按在地上跪着。
“人呢?我闺女呢?被你们拐到哪里去了?”阿军揪住麻狗的衣领,狂吼着。
像麻狗和墩子这样的烂赌鬼能有几分骨气?这么多人一围,早被吓懵了。阿军听人劝,放开麻狗,让他回些气。
麻狗缓了缓,哪能还猜不到为啥挨这顿打,眼里后怕,不自禁地往后畏缩,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