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沭手中紧握黑色的暮泽花,他迎着月光,跃过凸起的树根,在林子里穿梭。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他知道自己已经离家半年。
公孙沭在这半年里,家里的一丝音讯他都无法得知。
此时的暮泽花便是他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月光洒落在公孙沭的头上,照应着他匆忙的身影。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
月亮从公孙沭的身后悄然离去,换来黎明前的鸟鸣声。
一束微光照耀在公孙沭的脚下,随着他缓缓停下奔跑的脚步,光线也停在他的前方。
在微光之下,一个窄小的马道出现在公孙沭的面前。
他望着马道,又抬起头瞧向徐徐升起的太阳,随后他一下靠倒在身旁的树木旁,随后他暗自叹了口气,颤颤巍巍地说出半句话:“终于······出来了······”
话音刚落,公孙沭便靠在树上不省人事。
就在他睡倒的时间里,他的右手依旧紧紧握着黑色的暮泽花。
梦里:
公孙沭看见自己的姐姐站在木屋外,一直等待着自己归来。
随后,画面一转,四周瞬间变成黑夜。
夜里,木屋没有一丝火光,无论公孙沭如何努力,他都无法看见木屋里的动静。
突然,一声咳嗽响起:“咳咳!”
随后又是一声:“咳咳!”
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声都牵动着公孙沭的心灵。
公孙沭对着木屋一声大叫:“姐姐!”
他醒了,眼前的木屋早已消逝不见,留下的是丛林的层层树木。
他看着手里紧握的暮泽花,想:“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我现在必须回去!”
公孙沭左手扶着树木,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在狭窄的马道上。
半个时辰后,一个小村庄出现在他的面前。
恍惚间,公孙沭竟然向前飞奔起来,仿佛一夜的劳累都化作泡影。
他边跑便喊道:“姐姐,我回来了!等我!”
公孙沭喘着粗气,站在木质的房门前,他望着棕色的门把手,迟迟不敢伸出手。
在公孙沭奔跑的时间里,门内并没有人应他。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来晚一步;害怕门内空无一物;害怕自己手中的黑花没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木门“咯吱”一声缓缓打开。
一个身影依在门框上,轻轻地问:“谁呀?”
声音传入公孙沭的耳骨,他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他轻轻扶住木门,开心地说:“姐······是我······”
身影微微一颤,向后退了几步,说:“真的吗?沭,快进来吧······”
随着木门“咯吱”一声,公孙沭进入木屋。
木屋里只有一个人,此时她正躺在炕上,为自己缓缓盖上被子。
公孙沭站在炕下问:“姐,爹娘呢?”
公孙箬苒抱着被子,对他说:“爹肯定在田里呀。娘去城里卖布了,说过些日子才会回来。”
公孙箬苒指了指公孙沭紧握的双手,说:“沭,找不到就算了,姐这个病,一般人治不了······”
公孙沭顺着她的目光瞧向自己紧握的左手,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根救命稻草——暮泽花。
他对公孙箬苒说:“姐,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她望着公孙沭的背影,微微一笑,说:“沭,又要走了吗?”
他在门框边背对着公孙箬苒说:“天黑前我就回来。”
木门“咯吱”一声,重新关上。
公孙箬苒望着远去的公孙沭,如同当初一般为他祈祷:“一定要平安回来······”
公孙沭走在村里,手里依旧握着黑色的暮泽花,心想:“不知道那个云游医者还在不在,我还不知道这花怎么给姐吃······”
他一路小跑,来到原先的小医馆。
公孙沭抬起手,轻轻叩门
“噔噔”
一阵脚步声过后,木门缓缓打开。
门内站着的果然是哪位云游的医者。
医者冲他微微一笑,说:“怎么,神草寻到了?”
公孙沭摇摇头,说:“没有。”随后,他继续说:“不过我找到了另一种。”
医者皱起眉头,问:“那你找到了什么?”
公孙沭正准备伸出手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随后,他对医者说:“那花我没带。”
医者瞪着他,问:“长什么样子,能描述一下吗?”
公孙沭对他比划起来:“是一种指头大小的花,通体黑色,而且特别硬,用手捏不坏。有人告诉我是暮泽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医者一把抓住公孙沭,说:“真的是那个百年花开,千年不凋的暮泽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