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后悔的。”
虞子婴扯了扯脖子间的铁索,无所谓地耸耸肩道。
她的话令周遭人错愕一瞬,接着都不约而同地嗤笑鄙视,特别是十二鲸骑眼中恨不得对她杀之而后快的恶意毫不掩饰。
在他们眼中,此刻虞胖子跟宣布死刑的囚犯已经没有区别了。
青衣侯并不需要特地质问她刚才的一番话究竟是真是假,他性格冷酷而狂傲,他从不相信从别人嘴里得出的答案,他只会自己亲自去验证一切。
“是吗?那本侯倒是很期待。”
青衣侯周遭静寂无风,凝滞无声,他冷冷地注视着虞子婴面目,嘴畔勾出一道冷冷的弧度,那至上斜下的眼神如睥渺小的蝼蚁无疑。
“出发郸单皇宫。”
千万人的步伐,由近及远地汇成了犹如无数小溪低语似的沙沙声,青衣侯策马而去,像擂击牛皮鼓似的马蹄声,“哒哒哒”地响起来,就像要把大地踏碎一样。
其身后,一道圆鼓鼓的身影被急冲的力道一扯,奔跑不及,一个颠簸摔倒在地,被一路强行拖行……
最终到达郸单王宫时,虞子婴一身碎花布裙拖扯得破破烂烂,额头,手肘,膝盖皆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她匍匐在地面,撑着沉重的身子慢腾腾地喘息爬起,一般这种情况即使不是哀嚎凄叫,亦会痛得抽搐难忍,但她脸上却依旧风清云淡,瞧不出半分难受的表情。
相反冷然挺直坐于马背之上的青衣侯却脸色铁青,薄唇抿紧成一条线,如魔修长如艺术家的手,丝丝血脉清晰可见,鼓胀的青筋与苍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方才一路被折磨的人是他一样。
他死死地盯着虞子婴:“你没有痛觉?”
抛除开种种可能的猜测,他挑出了一个最令他意外的答案,除此他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能够让她完全摈除痛意,在他的眼皮底下,不露丝毫破绽。
虞子婴站了起来,拍拍灰尘,不置可否:“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吧。”
想折磨她,想看她痛哭求饶,但很可惜她并没有痛觉,所以最后到底受到折磨的人是谁,谁试谁知道。
她扭了扭腰,再全身大弧度抖了抖松垮的肥肉,手指捏按感受这具躯体并没有感受到骨膜破裂等内伤,只剩那条脱臼的手臂……
这种程度的小伤,她已经轻车驾熟了,直接单臂撑在地上,调整好位置,咔嚓!一声迅速接臂,最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痕,跟机械人一样面无表情地站着。
周围人显然被虞子婴这一手震惊了,看她的眼神多少带着一些诡异。
能接臂接得如此干脆利落,如习空见惯的手法,简直堪比战场归来的铁血军人。
她是一个女的吧?
她是一个养尊处忧的闺阁小姐吧?
他们怎么觉着……有种正在围观小怪物的错觉呢?
果然如此!青衣侯一滞,视线猛地透视锐利,这是他第一次盯着虞子婴却不知道一时该拿她怎么办的表情。
杀不得,又不怕打的人,如此奇葩人物竟落在他手中了?
呵,青衣侯那张冷漠如百合般阴柔冷魅的面容,缓缓绽开一朵笑靥,那笑容如白雪皑皑的冰川,冰冷渗骨,却又分外妖娆,直刺伤了朝渊千百的将士,全部惊颤垂目,不敢直视。
唯有虞子婴那直愣愣的眼视,从不躲闪,亦不惊惧,如万顷碧波,无波无澜。
“你笑起来很美……”
青衣侯倏地攥紧拳头,面目一片冰冷紧紧盯着虞子婴,只觉脑中一片轰鸣。
美?他生平最恨的便是这个肤浅而低俗的“字”,这个死胖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嘶~这胖妞是找死呢找死呢还是找死呢?朝渊士兵刷地集体退了一步,接着瞠大眼睛看着虞子婴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