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眼前的欧阳正,竟然似有老泪在眼眶之中,又见欧阳正微微抬头,看了看廊柱子上的一盏灯火,随即还是叹气,又摇了摇头,拿起酒杯与徐杰示意,开口说道:“今日便不多说了,但有一日再回京,老夫必然给你徐家讨回这个公道!满饮此杯!”
徐杰耳中听着,脑中却在狂想,欧阳正几语,似乎揭开了一个秘密一般,那就是徐家人,本不该如此死在沙场之上,家中老奶奶也不该哭瞎了眼睛。或许,或许这里面更还有欧阳正贬官的原因。
徐杰想开口去问,却是又问不出口,不知该给如何在刚刚认识的这位学政面前去逼问当年之事。只得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欧阳正面色正了正,再看徐杰的眼神,少了许多生份,多了一些慈祥,便是开口问道:“文远,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兴许是因为徐杰是那满门忠烈之后,让欧阳正少了许多的考教,让欧阳正竟然主动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徐杰起身,眼前的慈祥看着自己的欧阳正,似乎与徐仲、徐老八之人有了几分相似之感。作揖而下:“学生拜见老师!”
欧阳正抬手去扶,扶起躬身而下的徐杰,口中连道:“好好好,收你为弟子,便是冥冥之中注定,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老夫便是等着,等着那回京之日。带着你一起回京城去!”
欧阳正说得有些激动,激动之中又有压抑。
徐杰想问,却还是没有问出口,抬头看着欧阳正,欧阳正正在对着徐杰点头。徐杰忍了忍,便是知道这位老师终归是要说的,要与自己说那当年之事。
欧阳正此时不说,便是知道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有些事情对于面前这个少年来说,那便是深仇大恨一般,此时却还说不得。因为欧阳正知道自己还讨不回那个公道,更不能让这个少年冲动之下,葬送了大好的前程。
不过欧阳正似乎也有一种自信,自信自己有朝一日必然还会回到那京城之中。
徐杰有些压抑,本来想了许多与欧阳正侃侃而谈的话语,有另外角度的圣人之经义,有稀奇的道理,有不一样的见识。却是一句都说不出。
“老师,学生必然不负老师期望。”徐杰唯有答得这么一语。
欧阳文峰听不懂这些,却是感觉这气氛过于压抑,抬杯笑了笑道:“父亲,今日文远到家中来,又拜了父亲为师,当真是高兴事,喝酒喝酒。”
欧阳正闻言也挤出了一个笑脸,抬杯说道:“今日得文远为弟子,便是开心事情,说点轻松的,郡学过几日会组织春游踏青,今年准备走远一些,你青山县南有个九宫山,庐山稍远,今年踏青便去那九宫山,此番也是文会,文远当出彩。”
徐杰闻言便道:“老师,九宫山虽然在青山县内,学生却也从未去过,不过听说九宫山上的道观倒是极为灵验,里面的道长也是武当山过来的,道门里就属武当山与龙虎山名声最大,想那九宫山的道人必然也是不凡,此行不虚。”
欧阳正却也道:“老夫也是听说这些事情,还听闻九宫山之景色也是极佳,在大江郡十几年来却从未去过,所以今年便想着往九宫山走走,美景之下,当有佳篇,且看今年大江学子之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