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算那药峰首座所化的怪物，也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而眼前这商御，究竟是怎么回事？

竟然能对自己的话做出反应？

难不成，这商御，竟然还保留着些许自己的神智，没有完全变成如其他丧尸那般毫无理智的怪物？

心中闪过这般想法之时，王烬的目光商御那露在道袍之外的手掌之上扫过。

那双手掌，除了僵硬仿佛冰块一般，表面的纹路却和正常人的手掌没有任何区别。

与先前那一头头丧尸身上的腐烂血肉，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难道，这是一个在灰雾之中，仍旧保持着理智的另类？

尽管这药峰之上的其余人都已经变成了怪物，但这商御却有某种秘法，哪怕如今整个梦境世界之中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怪物，但他却能幸免于难？

他莫非如今还是人身？

这一瞬间，一个个想法在王烬的脑海之中浮现。

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对于这个梦境世界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从进入到这梦境世界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始终停留在这千阳宗附近的区域。

甚至没有踏出过药峰一步。

尽管这千阳宗之上，已经全部成了丧尸。

但是这梦境世界之中，难道真的就全部都成为了丧尸吗？

真的就没有一个活人了吗？

“难道……千阳宗之外的区域，仍旧有着活人存在……”他看着面前那仿佛陷入沉思之中的商御，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世界之中，其实并没有完全毁灭，眼前这个商御，或许就是一个明证！”

“千阳宗之外的区域，或许还有着梦境世界之中的传承存在，或许还有着活人存在！”

他越想越是觉得可能。

毕竟，直至今日，他仍旧记得那一日，于记忆碎片之中见到的那一道惊世剑光。

无论是那道于千阳宗之中斩出，一剑撕裂漫天黑云的惊世一剑。

还是那小院之中的无名老人所斩出，几乎要跨越无尽时间长河，逆转时空，追本溯源，斩向窥探其面目的王烬的那一剑。

都证明着，这个梦境世界之中的顶尖战力，究竟是可怕到什么地步。

当初在元城市，王烬仅仅只是强行回想记忆之中那道惊世剑光。

那道不知道于何等久远岁月之前斩出的剑光，便从王烬所获得的记忆碎片之中，跨越时空而来、

仅仅只是展现了不足其全部力量万分之一的威势，便将那头身为七级异兽的地底魔螅给硬生生斩成粉碎。

甚至给王烬留下了至今都未能愈合的创伤。

有这般强大的战力坐镇，王烬其实一直都是很难以想象。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够让这个世界毁灭。

甚至于，他的心底一直有些隐隐的怀疑，这梦境世界，似乎根本就没有完全灭绝。

眼下，这疑似活人的商御，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测。

“商长老，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试探性出声，尝试着与这商御沟通，想要知道当年这千阳宗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商御低着头，似乎无法理解王烬话语之中的含义。

他像是意识有些混沌，陷入迷茫与混乱之中，只是低着头，兜帽遮盖的阴影之下，只是喃喃地重复着王烬方才所说的那一句话。

王烬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这商御的脸庞，哪怕是方才与这商御对视，他猝不及防之下，精神被那商御的视线冲击，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商御的脸庞。

此时这商御低着头，整个脑袋都被那兜帽笼罩在阴影之下，更是看不清其表情。

“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现这商御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王烬眯起眼睛，试探性地靠前一步，进一步追问出声：“当年，药峰之上，那黑色雾气究竟是什么？斩出那道剑光的又是谁？首座又到底做了些什么？”

王烬有种预感。

或许，这几个困扰他数个月的谜底，今日便能够从这商御的口中得到解答。

药峰之上笼罩的这重重迷云，今日，或许便能拨云见日，找到这药峰毁灭的真相！

“雾气……剑光……首座……”

然而，那商御却仅仅只是重复着王烬的那几句话。

“首座……首座……”

商御喃喃自语着，一点点抬起头，转头看向王烬。

直到这个时候，王烬才真正看清这商御的脸。

那赫然是一张到处都是孔洞，像是被某种虫豸噬咬之后形成的密密麻麻的伤口。

覆盖在那商御的脸上。

他脸上的五官都已经被咬噬的不成形状，仅仅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算完好。

像是一双长在蜂窝上的眼睛。

而此时此刻，那双眼睛之中，正散发着厚重的幽光。

“首座说……不献祭品，不得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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