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凡把手缩回去,剑眉微微皱紧说,“办法倒是有一个,那就是趁着鬼婴还没有彻底成熟,先摆个法坛,想办法将孕妇肚子里的那股尸怨之气强行剥离出来,只是……”
话说到这儿,这小道士又恢复了一脸讪笑的表情,搓着手对我说,“我也刚下山不久,还没学到什么精髓,主持这么大的法事太劳心费力了,而且一个不慎,还有可能导致孕妇的情况加重,所以需要一个帮手在身边,你愿意吗?”
望着杨一凡主动投来的眼神,我略一思索,随即欣然点头。
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些道家人的绝学,比起我在《死人经》上面学到的风水禁咒,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很痛快地达成了合作协议,杨一凡立刻笑嘻嘻地站起来,继续搓着手说,“这场法事以我为主,等完事后,酬金方面的分配,可不可以四六开?你四我六,没问题吧?”
我愣了一下,看向杨一凡那张忽然变得扭捏起来的脸,心中倍感好奇。
他一个小道士,要那么多钱干嘛?
好在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解决自己被人盯上的问题,钱不钱的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于是痛快点头,“好,你六我四,就这么定了。”
“哈哈,廖凡你可真痛快,我就知道自己肯定没看错人!”
杨一凡立刻笑成了眯眯眼,主动伸出手来,跟我构建大白,再配上那副皱在一起的五官,给人一种特别猥琐的既视感,搞得我心里一阵恶寒。
尼玛,道门中人怎么这幅鸟样?
闹了一场,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杨一凡提前准备好了法事的步骤,由于这次驱邪以他为主,我只是个跟在旁边打酱油的副手,倒也乐得清闲,并没有过多参与布置法坛的事。
孟娜父女已经被我们请回了楼下客厅,按照杨一凡的交代,我找来了很多糯米和生鸡蛋,包括朱砂和鸡血线等物品,手捧一斩七星灯,跟随他一块上楼,又重新步入了孕妇陈芸的卧室。
她仍旧处在沉睡中,蜡黄色的脸颊上黑气遍布,在七星灯的光线照耀下,脸色枯黄干瘪,显得异常憔悴。
我走到床边,轻轻翻开孕妇的右眼皮,定睛一扫,发现她眼中的晶体状已经开始涣散,似乎不剩多少意识了,连续摆弄了好几下,也没见任何反应,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杨一凡虽说是个道士,可长得也太年轻了,跟我一样是个生手,也不晓得这小子究竟有没有办法替她驱邪。
我还在想事情,杨一凡已经咳嗽一声,示意我赶紧动手了。
我点点头,立刻取出一把鸡血线(墨斗线,加上三年份以上的鸡冠血浸泡,再晒干之后保存起来,就能制成这种专门用来绑鬼的鸡血线,辅助作法的效果一流,为术士行走江湖的必备之物),分别捆住陈芸的四肢和身体,将她整个人固定在床上,省得孕妇作法时突然挣扎起来,打乱我们的计划。
绑上鸡血线,我便将七星灯放置在了与床位相对的地方,默默倒退两步,对杨一凡点头示意。
他心领神会,又换上一副很严肃的面孔,先是点燃了一柱黄香,朝着东南方向拜了拜,嘴里念叨有词,似乎在虔诚祈祷什么,然后拿来一口粗瓷碗,里面有净水,混合了香灰,残留的黄符纸碎末,喝一口,开始往房间四周喷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