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百川好奇地探过头来,和她一起看,可一连看了好几张也没发现秘密,于是不解地问:“你在看什么?”
朵朵被金钱冲昏了头脑,浑然没有察觉纳百川离自己这么近,现在声音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她吃了一惊,本能地回头,却一不小心让他的唇擦到了自己的脸,顿时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没看什么。”把那五百块钱理得整整齐齐,然后扭头警惕地盯着纳百川:“请你把头转过去。”
纳百川似乎很好说话,把头转向车外。
朵朵这才把外裤一侧往下拉了拉,露出里面的花裤头,花裤头上缝着个小荷包,小荷包口上别着个别针,把口封得严严的,既可以防止里面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偷偷塞给她的两块钱从荷包里掉出来,又可以防扒手。(话说扒手要真偷到那去了,八成还是个色。狼。)
朵朵在拿下别针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纳百川,他很老实,一直是后脑勺对着她,他脖子的曲线不错,充满阳刚和朝气。(能从一个后脖子做出如许判断的,全天下恐怕就朵朵一个人了,你说,她这是多花痴。)
但再花痴,做为理科生的朵朵还没有在美色面前丧失理智,因为,金钱更现实。
她取下花裤头小荷包口的别针,把那一卷五百块钱塞进小荷包里,再依旧用别针把荷包口封住,然后提好外裤。
那五百块钱把外裤侧顶起一个包来,好像长了个肿瘤似的,但朵朵不在乎,她把短小的衣摆往下拉了拉,然后对纳百川说:“你可以回过头了。”
纳百川一直盯着车窗玻璃,那块车窗玻璃把朵朵刚才的一举一动都映了下来,虽然没有镜子那么清晰,但眼力好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空军,个个目光如炬。
纳百川听到朵朵的话,扭头凉凉地盯着她,盯得朵朵开始毛骨悚然,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细细看了自己一遍,没有哪里出状况呀,于是无缘无故心虚道:“开车呀,看我干嘛,我又不是红绿灯。”
纳百川看了看外面的拖拉机:“你就这么走了,拖拉机不要了吗?虽然社会治安不错,但还是有败类的,不然监狱不会有人住了。”
朵朵从另一个时空初来乍到,还没习惯自己目前的身份,拖拉机什么的她早就忘到那遥远的地方了,现在一经纳百川提起,惊出一身白毛汗,要是这辆拖拉机在她手里不见了,就算不用赔,可是至少会写份检讨什么的吧,女拖拉机手的职务肯定也是要取消,不仅收入大减,而且从此是个人生有污点的人了,在七十年代一个记录不良的人国家什么好处都轮不到你,还不一生穷困潦倒至死啊。
朵朵脑补了一下自己沿街乞讨的悲惨情景,说:“我去开拖拉机跟在你后面。”然后跳下车,直奔拖拉机而去。
她刚爬上拖拉机还没有坐稳,前面的吉普就迫不及待的发动了,朵朵手忙脚乱的开着拖拉机突突的紧随其后。
拖拉机前面的烟囱和屁股后面浓烟直冒,朵朵一度怀疑,这哪是靠机油在行驶,是靠烧柴吧,搞得像失了火一样,真没想到那个时代的柴油质量这么差。
七十年代的街道就这点好,绿化好,车辆上,红绿灯也少,开起拖拉机来很惬意,不会像前世,开个车既要防刚拿到执照上路的马路杀手,还要遇到红绿灯随时停,四个轮子有时还比不上一只蜗牛的速度。
于是朵朵决定飙车,然后路人就看见奇怪的一幕,大街上,一辆破旧的拖拉机试图想超越一辆吉普。
可后来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朵朵亲手无情的扼杀了,那是因为无论她怎么踩油门也追不上前面的吉普车。
有句话说的真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