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说得没错。”</p>
皇甫正祥这时才仔细端详了安和的容貌,但见他眉目清朗、风姿绰约,眼尾虽有些斜长,但胜在眼神深邃,黑眸灿若九天之辰,平静时,沉静如海,深敛时,却又让人有沉稳莫测之感,他日此人必定非富即贵。</p>
他微微颔首,又看向辛夷柳,眼神中充满了疼惜,他不知道辛夷柳怀了孩子后,去庙里还愿那日,居然还有这样一番插曲。</p>
皇甫正祥百感交集,到底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他重重吐了一口浊气,搂着辛夷柳道:</p>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阿柳,你也不要多想了,自从晨晨走后,你就一直断断续续的生病,好在我们遇到了小神医……等日后娘子病好了,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p>
透过栀子方才的问话,辛夷柳也感觉出了,栀子对这个拨浪鼓尤为重视,她举着那拨浪鼓看了又看,满脸忧心:</p>
“小神医,那……那你是不是认为晨晨留下的拨浪鼓有什么问题?”</p>
栀子抬眼看她,见她盯着那拨浪鼓看的神色,哪里像是在看一个玩具,分明是在看自己昔日孩儿的笑脸,以及那些用这个拨浪鼓逗弄他的瞬间啊。</p>
反正那阴魂,她已经收拾了,这鼓即便留着也无妨事的,睹物思人,到底是辛夷柳的一个念想。</p>
于是,她淡然自若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无妨事的,我不过是一时好奇问问罢了,您别多虑了。”</p>
她并没有对皇甫夫妇道出那阴魂附着在拨浪鼓上作祟之事,辛夷柳的孩儿晨晨虽然已经过世了两年了,孩儿一过世,辛夷柳便病倒了,这一病还是这么长时间,她心火亢盛,必定是时常思念孩儿,多思多虑才会导致五志极盛,伤了根本。</p>
如今,虽说栀子已经治好了她身体上的病,可心里的伤却只能等她自己愈合了,而那个拨浪鼓,现下已经是辛夷柳唯一的念想了。</p>
故而,栀子选择了沉默,并未言明。</p>
又过了三日,栀子替辛夷柳诊脉,发现她已经完全康复。</p>
那赵德志一直滞留在平海堡,本就是打算看栀子的笑话,可谁曾想,栀子当真治好了辛夷柳的怪病,赵德志得知后,便欲带着两名徒弟离去。</p>
“哟,这不是赵大医吗?打算去哪里啊?”安和拦住了三人,挑着斜长的眉眼盯着赵德志看,看得赵德志一行三人,愈看愈狼狈,愈看愈无地自容。</p>
“你不是说若是这皇甫夫妇让我姐姐医治必定会后悔,还会为我们的愚蠢付出代价吗?你不是想等着看吗?怎么……这就要走了?”</p>
那赵德志自知此次斗医的打赌他已经输了,原本说好谁输了比试,便要给对方磕头认错,还要从此不再行医的,可磕头丢面子事小,但从此不再行医断了财路饿肚子却是事大啊。</p>
这个赌约,他断然是不能认的。</p>
皇甫正祥见赵德志带着两名徒弟要离开,便也礼节性的问了一句:“如何,赵先生这便是要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