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时辰尚早，略想了一想，程木槿便收拾整理好仪容，取了柜中一件物事，径自出了大门。</p>

奶妈兼厨娘张氏正带着小宝在院子里学走步，一眼见到她出门，忙是低了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p>

屋子里亦是静悄悄的，再没旁的艾草之流的出来说嘴。</p>

程木槿便知这是得了程信的吩咐，由得自己去了，不由心里更是痛快，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直奔铁马桥巷而去。</p>

等到到得铁马桥巷时，上朝时辰早已过去。官员们自去上他们的早朝，商议他们的国家大事，百姓们则趁着这功夫，可以上得街上来闲逛。</p>

程木槿走到她平日里常在的小拐角处，站定。</p>

一转眼间，便看到不远处的李老头正眨巴着眼睛看她，便微微颔首，福了一礼。</p>

李老头忙是冲着她点头拱手，脸上开出菊花般的笑纹。</p>

心里就是舒了一口气出来。</p>

话说这小娘子可是不简单，他如今可是不敢怠慢了。</p>

这事儿也有个缘由。</p>

打前些时日起，程小娘子就不来卖烧饼了，连带的，他的生意也好了许多，每日里也都会多卖出几十个饼子去，这可不是好事？</p>

李老头心里就别提多欢喜了。</p>

不仅一心巴望着她别再来，还惦记上那个地方了。想着自家的儿子与其给旁人做伙计，倒不如也来这里摆摊位挣银钱，这样父子两个一起，有个照应不说，就是这银钱上也是更多不是？</p>

心里既有了盘算，便格外顾着那个地方，但凡有和他一样心思的人过来打问，便趁早打发了不说，甚且还给管着这里的官爷塞了一个银角子，求他关照。</p>

虽是那官爷打着官腔，净说些囫囵不清的两头话，可李老头的心还是越发火热了。</p>

他也是在这里卖烧饼的老人儿了，再老实也是心里有数的，知晓那些官衙里面的人说话都是这样儿，因怕担事儿，什么都不肯说个准话儿。可，既能收了银角子，那就是有了个准许的意思。只要是程娘子不回来，又没有旁的更有门路的想进来，那这个地儿迟迟早早是他的。</p>

于是，李老头就心里有了准儿，热火朝天地准备着置办了家伙什儿，就等着带着儿子一起开张了。</p>

谁知，还没来得及让儿子辞了工，那边那个四顺四大爷就发话了。</p>

他说让他替程娘子看顾着那个地方，若是有人想占了去，就告诉他。</p>

这，这是啥意思？</p>

李老头整个人蒙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