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去跟老爷说一声。”双至交代着,脚步已经迈开往前院走去。
余夫人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保养得很好,稍微显得有些富态,肌肤白皙红润,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人,与余夫人一道前来的还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姑娘,是她最年幼的女儿,闺名为惜梦,是个身段柔美飘逸,容貌姣好的十五六岁的姑娘。
双至刚出现在大厅之外,那余氏马上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给双至福了一礼,“拜见郡夫人。”
“表姑姑,您这不是折煞我么?”双至猜想这便是余氏了,侧开身没有受她一礼。
“怎么会呢,您是郡夫人,我们给您行礼是应该的。”余氏眯着眼端详着双至,嗯,还是石拓眼光好,娶了这么一个气质端雅的娘。
“郡夫人。”余惜梦也给双至行了一礼,表情有些羞涩。
双至笑着道,“余姑娘容貌出众,与表姑姑很是相似呢。”
余氏眉开眼笑,“郡夫人谬赞了。”
“表姑姑快些请坐,丫环们还不紧些奉茶上来。”双至笑着催促,目光在余氏身后的男掠过。
余氏一手牵着双至的手,似很亲和的热情,“我呀,先前早念着该去普靖城拜访的,这亲戚要是久不联系,感情都生疏了,听到你们都来了京兆,哎哟,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儿啊,以后咱们两家又得好好走走了。”
双至笑得温和,“谁说不是呢,我也早听说京兆有表姑姑您,本该是我们做晚辈的去给您请安,却总是被事情绊着,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别这样说,你和拓儿都是忙人,一个要天天,一个要忙将军府这一大家,表姑姑能明白的,有心就好有心就好。”提到进宫二字时,余氏眼底出现了羡慕和敬畏,平常人别说是进宫,就是提起宫廷二字,都觉着是一种冒犯,那庄严神圣的皇宫,在寻常姓心中是为神秘的。
双至想让余氏坐到上首,余氏力推托,在下首位坐了下来。
“表妹也请坐下说话。”双至端雅笑着,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余惜梦和一旁笑得从容的男,心中颇感,这男究竟是谁?理应不是余氏的儿,否则刚刚余氏第一先介绍的就是他了。
余氏见双至在打量那男,笑着解释,“哟,瞧我都忘记介绍了,郡夫人,这是我一个远方亲戚的儿,刚到京兆不久,如今在我们余家当着差事儿,知道我们要来将军府,就亲自送我们过来了,是个孝顺的人呢。”
“在下赵少飞,拜见郡夫人。”余氏刚说完,那男便向前两步,立在适当的位置,给双至行了一礼。
“赵公免礼。”双至笑着道,眼底流光溢彩,这赵少飞在余家当的是什么差事,看他眼底有野心傲气,不像是会屈人之下的。
“香芹,赶紧去把西厢房打扫一下。”双至使了个眼色让香芹附耳过来,交代了一句,她不知道余氏会带赵少飞过来,只是在内院准备了厢房,一般家里若来了男客人,都是住在西厢房那边,与内院有很长的距离,只是许久不曾有客人住入,打扫也疏了一些。
香芹点了点头,无声地退了下去。
赵少飞是个生得很俊秀的年轻男,看起来是个知礼的人,只是双至不甚喜欢他眼里的锐气,过逼人了。
“我这侄啊,还真是个贴心的人,一直想在京兆闯一番事业,就是没人给搭个,投靠我们余家吧,我们老爷虽拿着朝廷俸禄,却是个说不了事儿的人,我就想着呀,能不能让郡夫人帮个忙呢。”余氏看了赵少飞一眼,笑眯眯地对双至道。
赵少飞吟着浅笑,坐在一旁,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双至微笑道,“哦?不知道赵公意在哪方面呢?”
“少飞自小就喜欢班门弄斧的,要是能到军营里当个差,也自然是最好。”余氏没待赵少飞自己回答,便对双至道。
双至眉心一舒,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余氏提起赵少飞时语气是咬牙切齿的。
“这事我得问过夫君再说,表姑姑放心。”双至看到赵少飞眉心有轻拢,似乎对余氏的话不以为然。
“那就多谢郡夫人了。”余氏暗暗松了一口气,眼角冷冷掠过赵少飞。
双至目光落在余惜梦身上,这姑娘异常的恬静,而且视线也会若有似无与赵少飞对视,眼底有落寞的神色。
“表姑姑,不知道表妹婚配了没呢?这样标致的小姑娘,怕是家里的门槛要被媒婆踏平了呢。”双至笑着问。
余氏掩嘴笑着,“郡夫人您这是抬举了,这孩的还真是头疼,到现在还没找到称心的,要是每个女都跟夫人您这般幸运就好了。”
“娘!”余惜梦轻蹙眉心,低声叫了一声,那模样真是楚楚动人媚态如风。
余氏笑而不语。
双至双眉轻挑,目光转向厅外,站了起来,“二娘,您来了。”
老夫人在苏尹雪搀扶下,挺直着腰板,眼含傲气都走进来,只是对双至淡淡点了点头,便在上首坐了下来,也不先开口说话,她就是要等着那余氏先给他行礼,今时可不同往日,她现在是将军府的老夫人,不再是奴才了,余家也不过是个七小官,怎么也得在她面前低姿态讨好着。
双至有些尴尬,这老夫人的态很明显,真有种仗势欺人的姿态。
“还不赶紧给老夫人奉茶。”厅上的丫环似乎也被老夫人这种架势震住了,一时忘了奉茶。
老夫人白了那些丫环一眼,“没个醒,教人笑话。”
余氏嗤笑一声,眼底充满讽意,“哪能每个当奴才的都醒目的,要是每个都往主床上爬,这主怎么消受得了。”
老夫人脸色攸地变得铁青,瞪大了眼看着余氏,“你这话什么意思?”
余氏哼了一声,不屑与她说话,站了起来对双至道,“郡夫人,惜梦还未见过他表舅父,要不,咱们现在去?”
双至为难看向老夫人,余氏是从来没看得起老夫人,可她始终还是为人媳妇,总不能真的就这样不给面,“二娘,不如咱们到屋里说话可好?”
老夫人用力一拍桌面,把桌上的茶杯都震落在地上,“哼,不就是个小家小户,也敢在将军府耍威风了,给脸不要脸。”
余氏笑笑道,“小家小户也好,总归是个正经人家,不是什么奴籍出身的,更加容不得家里有放肆的奴才成了主。”
对于石老夫人当年趁机上位,余氏心中确实不平不忿,她曾经也恋慕过石坚,只是当初石坚心有所属,她自知比不上那人,便不敢表露心态,后来石坚娶了林婉娘,她更加清楚,自己和婉娘是不能相比,怎知后来竟这贱奴得了势,她心里才如此不平衡,因此也断了和石家的联系,如果不是老管家在街上遇到石坚,她还不知道石家如今这样风光。
石老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甩手,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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