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一脸委屈:“大哥,你看不惯我可以直说,又何必往弟弟头上泼脏水呢。”
贾母也恼怒的盯着贾赦:“老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弟弟两口子帮你管家何等辛苦……”
不等贾母说完,贾赦就气笑了。
他把证据往贾母跟前一递:“老太太请看,这就是老二两口子帮我管的家,这是管家吗?这是损公肥私,中饱私囊……我何等信任他们俩,可他们倒好,枉负我的信重,仗着我的信任将族中祭田都卖了这么些,呵,再等些时候,只怕他们就把祭田卖完了,还有这些……看看吧,这是在外边放出的利子钱,我叫人出门打听过了,这几年被老二家的逼死的又何止一家两家,这些罪过最后要算到谁头上?还不是算到我这个一家之主头上吗。”
贾赦越说越委屈,他气的哭了起来。
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一哭真的叫人心酸。
“我算是看清楚了,老太太只怕是想把这个家都给老二两口子吧,这是伙着老二一家来害我呢,弄到最后,我们一家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说不定还要砍头,爵士位和家业都会落到老二手里,别人还会说我们活该,老太太,都是您的儿子,您就算偏心,也不能偏这么些吧,难道说我这个长子一家都死绝了,您就开心了。”
贾赦这么些年憋着火呢。
他趁着这一回将多年的憋屈全部发泄了出来。
他不但骂贾政两口子,还怨上了贾母。
贾母看着那些卖了祭田的证据,再看看放了利子钱的帐目,又听到贾赦这么一字一句的指责,真的是又气又恨又恼,一气之下就给昏了过去。
贾政一见就急了:“母亲,母亲……”
他一边扶贾母,一边怨贾赦:“大哥,母亲身体最重要,你……”
贾琏一见拽了王熙凤转身就往外跑:“二叔放心,我们这就去请大夫。”
贾政倒是放心贾琏两口子,对他们点点头:“快些。”
贾赦将证据收在一起,交给邢夫人。
邢夫人妥善的收好,王夫人想过去抢,却被邢夫人叫了丫头给她架开了。
敢情贾赦两口子今天是商量好了要一起发难,来的时候带了好些丫头婆子,就在贾母住处外头躲着呢,听到邢夫人叫唤,她们全冲了进来,这么些人把邢夫人护在中间,让王夫人干瞪眼没办法。
贾琏到了门口骑马去请大医。
他没请平日里常来家里看诊的王太医。
贾琏早先隐约听说过这位王太医似乎是和王家有什么关系,以前请他就罢了,这次是绝对不能请他的。
他就请了一个面生的姓胡的太医。
拽着胡太医往家走,一边走贾琏一边着急担忧的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得气,二叔和二婶实在有些……太过了,把老太太都给气昏了,家父担忧,让我亲自来请太医,还请您快些,全当可怜我了,若不然,我回去非得挨父亲的打。”
胡太医带了药童跟着贾琏去了贾家,给老太太看诊过后,诊断结果有些轻微的中风,给开了药又施了针,没多久老太太就醒了。
贾家事多,也没多留胡太医,还是贾琏亲自送他出来,并送上诊金,到了门口,贾琏拱手为礼:“多谢世兄,这次老太太无碍全赖世兄医术好,我们阖府感激不尽。”
胡太医笑了笑:“哪里,哪里,老太太身子骨不错,只是平素重油重盐吃的多了些,一气之下难免就有些不好,以后多多注意就是了……嗯,老人家年纪大了,莫要再着气了。”
贾琏叹了一声,一脸的愁容:“我们是真心孝敬老太太,只是……二叔那里就,唉,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父亲素日里最为信重二叔,谁能想得到叫他管家理事,他竟然把家里的祭田都卖了一多半,老太太也是为这个着的火。”
胡太医听的心里一惊,对着贾琏又说了几句话才告辞。
这个时候他也该下值了,就没回御医所,而是直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