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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雨婷和江摄影家没有那层关系,甚至迄今为止,摄影家都不知道她操的是何种营生。他是市文化馆的摄影工作者,是黄诗人带他来认识她的,黄诗人信守对范雨婷从拘留所出来后许下的诺言,没向任何身边的朋友暴露范雨婷的真实身份。黄诗人一心做着拯救一颗误入歧途的灵魂的工作,说江摄影家跟影视界熟,可以引荐范雨婷去试试镜头什么的,从而走上一个真正地、有价值地利用她的美丽的路途。
为此,范雨婷还真地去过了一把演员瘾。那次她演了一个女农民小配角,有一天拍割谷子的戏,据说正式放映出来大概只有二十秒的长度,然而她穿一身脏兮兮土不拉几的衣服,头年轻单纯,其实有时也有着与年轻单纯不相称的世故。
她从车窗往外看阳光照耀下的枫桥,她觉得它阴晴雨雪都是千篇一律的老面孔。它怎么会有传说中的什么诗意呢,那纯粹是无聊的文人们闲来无事,给它编排出来的哄哄小娃娃的傻故事。
拜拜啦枫桥,她想,我不是那个浣纱女,我不会让莫名其妙的感情改变我现在的生活。
刚接近闹市,她就提前下了车,她经常都爱这样,要步行着在繁华之处一路招摇。
她脚步稍快,挺胸收腹,一步一步很有节奏地走,脚下富于弹性。这是江摄影家讲给她听的“梦露步态”,梦露,就是美国的那个闻名全世界的明星,可惜三十几岁就死了。
迎面一个小伙子干脆一动不动地立在了原地,两眼盯得发直,当她和他擦肩而过时,小伙子竞毫无顾忌地叹道:
“妈哟,要晕了!”
她差点失声笑出来。
她还引起了两个男人认真其事的争论,一个说:
“是北方人。”
另一个说:
“北方女人没这么秀气。”
但马上就遭到反驳:
“南方女人哪有这么高大。”
声音渐弱,听不清了,但可以肯定,那两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男人肯定还要继续争论下去,假如能够再听听他们争些什么,那一定是很有意思的。
她要去的地方到了,就是这家“巴黎韵时装精品屋”,门面虽不算太大,却装修豪华,经营高档女装。
她朝里面瞥了一眼,特殊的色彩和气氛顿时使她怦然心跳,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里面似乎又挂上了新款式新面料新色彩的时装。新时装对于她,总是具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
这一刻,她犹豫起来,莫非从今天起真的就要和这里告别?她隔一两天不换一身新的,精神上就难以忍受。可是花钱买吗,她哪来那么多钱。只有这里才满足得了她对各式各样高档服装的频繁更换。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在出门之前所下的决心,现在已然动摇。此刻装在肚子里的心思变得这样了:忍耐吧,两年都忍耐过来了。
就在这时,店里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脱口而出:
“雨婷来了!”
范雨婷朝那个方向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小姐立刻不做声了。但是另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却清高地抬起下巴,显然是话中有话地高喊一声:
“刘老板,有人上门
是两位柜台小姐。
范雨婷冷笑一声,索性把“梦露步态”走得更张扬,跨进店里。
柜台里面墙壁上有一扇门,门开了,出来一个粗壮的男人,一见范雨婷,男人喜出望外地咧开大嘴,先沙起喉咙“嘎嘎”地大笑了两声,然后忙不迭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