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三年(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窦景宁笑着回应了一声“是啊这样巧”。

桂嫂是分外喜欢窦景宁的,一见了他,脸上早就笑开了花,竹筒倒豆子似的打开了话匣子:“咱们旧王府里一年到头来不了几个人,好不容易把渭阳侯和窦公子你盼来了,正想着能热热闹闹到新正,这下可好,侯爷出门访友,窦公子你也突然送信来说暂时不回来了,真叫府里头怪冷清的,你可不知道,我和曹婆婆她们……”

唉唉感慨了良久,柱子媳妇心里埋怨桂嫂拢桓枚择脊诱庋墓笕怂嫡庑┧鏊橄谢埃颓那某端囊律选

桂嫂回头看看儿媳妇,没反应过来,但是再转过头的时候,她看见了邓弥。

邓弥怕桂嫂认出自己,一开始是与窦景宁背对背站着,借他作屏障的,岂知桂嫂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她没有耐心听,桂嫂注意到她的时候,说实话,她是准备抛下窦景宁先走一步了。

可是桂嫂看见了她,而且凭着直觉立刻就断定她和窦景宁有特别的关系,只见桂嫂快步上前拦住邓弥,将之上下打量一通,边瞧一眼窦景宁边好是惊讶地问道:“窦公子,这位姑娘是?”

邓弥拢着帕子,躲闪不敢正眼看桂嫂和柱子媳妇,更不敢出声。

桂嫂一这样问,邓弥就下意识觉得糟糕。

果然――

窦景宁清朗笑起来,很自然地揽她进怀中,有些“腼腆”地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她随同家人来清河郡看望一位长辈,没想到离开京城我们能在清河郡遇到,我很意外,也很高兴。”

满清河王旧府的人都知道窦公子没有家室,说是未婚妻很合适不过。

桂嫂和柱子媳妇听了,惊异极了,都盯着邓弥看个不停,尤其桂嫂,看着看着,神□□言又止。

窦景宁搂着邓弥,隔着帕子捧住她脸,笑笑解释说:“水土不服,脸上起了红斑,她漂亮惯了,极在意自己的容颜,若不用帕子遮着,根本不肯随我出门,请你们切勿见怪。”

如此一说,桂嫂和柱子媳妇就恍然大悟了。

年轻人谈情说爱,旁人不便相扰,再又说了两句他话,桂嫂识趣拉着儿媳妇,笑呵呵地走了。

邓弥亲眼看到她们走远了,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落下了。

松口气,回过头,帕子被一只手扯下,窦景宁捧起她的脸,亲吻了她的唇。

脑海里短暂的空白后,烧起了熊熊烈火。

邓弥猛力推开了他,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气得失了仪态:“你……你太无耻了!”

窦景宁摸摸唇角,脸上绽起一抹撩人的甜腻笑容:“抱歉啊,没忍住,因为想亲你,真的很久了。”

这整件事的发生,直接导致了邓弥急于回清河王旧宅。

次日清早,柱子拎着扫把到院子里,还没开始扫地,府门就被人拍响了,疑惑着谁人这样早,跑过去开门一看,竟是渭阳侯和窦公子。

桂嫂给二丫穿好衣裳,领着她到井边去打水洗脸,正巧瞧见邓、窦二人进来。

桂嫂乐开了花,连忙迎上前,先给渭阳侯见礼,有窦景宁在场,她又忍不住向邓弥唠叨起昨天集上撞见的“喜事”:“侯爷知道窦公子有未婚妻,马上要成亲了吗?那姑娘现在也在清河郡呢,侯爷见过没有?”

邓弥尴尬,干干笑了两声。

柱子说:“娘,你的嘴真碎,昨儿个说了一天不算,今天又续上了。”

桂嫂没理自己的儿子,而是热络继续对邓弥感慨道:“哎呀呀,这世上真是龙配凤,好看的人配好看的人!我先前觉得窦公子长得够俊了,还怕没有姑娘配得上他,昨天集上见到的那位姑娘啊,身段窈窕,肤色白净,虽然吧,没瞅见她长什么模样,但那双眼睛真是灵秀透亮,能长那样一双眼睛的,绝对是大美人!”

邓弥更显得尴尬。

窦景宁瞄了她一眼,笑着点头应了桂嫂的话:“对,是美人,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我从很远赶回来,累了,想休息,今天不要打搅我。”

邓弥飞快插了话,然后她径自回了房。

埋头痛快睡了一场,从白天到黄昏。

邓弥醒来的时候天光微微,她睡得糊涂了,一时竟没分辨出是清晨还是薄暮。

很突然地,她记起几年前的春日,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簇明艳的海棠花。

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邓弥按着心口,闭上眼睛缓了缓思绪,但是她没来由地感到难过,很想哭,她控制不住果真哭起来,慌忙爬起来擦了眼泪,她捂住眼睛哽声安慰自己说:“没有关系的……软弱一点也没有关系,没有人会怪我。”

是阿娘说的,如果有一天不想做这个“渭阳侯”了,她是可以离开的。

但世间所有的事,都是想时简易做起难。

倘若真的要走,试问她可舍弃得下邓家?就算舍得下至今不肯认可她的邓氏宗族,那么姐姐、侄儿和外甥呢?这些人的生死荣辱,焉能一概不顾?不,绝对做不到……

延熹六年很快就要过尽了。

邓康从京城里写来信,邓弥比许多人更早得知了京城内的风云变化:司空周景、太尉杨秉上疏请各部门核察贪残不法官吏,陛下批准,于是杨秉立即劾奏青州刺吏羊亮等五十余人。

不多久后,便传来那五十余人或处死或罢免的消息,清河郡为之肃然,天下亦为之肃然。

邓弥越来越觉得刘志适合当皇帝,并且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一个好皇帝,理应有气量包容后宫的妇人――邓弥想,只要邓猛规规矩矩,不再胡来,皇后的宝座她是可以坐得安稳的。

延熹六年的最后一天,刘志让人从京城运了两车东西到清河王旧府,除三箱金银财物外,其余都是年节里能用能吃的,押运的侍卫传话说,陛下得知渭阳侯想在清河郡长住一段时日,料想此地不如京城热闹繁华,故此有一份薄赏。

清河王旧府诸人高兴坏了,引着侍卫们往里搬东西,车上物什卸完,奉命而来的侍卫们连水都不肯喝就着急回雒阳复命去了。

有京城里来的贵人,有天子的赏赐,好多年过去了,清河王旧府从未有过这样的热闹喜庆,这一夜,旧府中的人都喝了些酒,说要守岁,却只有窦景宁和邓弥守着烧红的炭,下了大半夜的棋,替他们完成了这个每年重复的心愿。

新正里,邓弥收到了邓康写来的一封信,她看完以后收起来,也不说信上写了什么。

似乎是天气太冻,冷得受不了,大多时候邓弥都像猫儿一样窝在屋子里不外出,精神懒懒的,也不图什么乐子,除了看书就是看书,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寡淡没趣的。

有一天窦景宁从廊上路过,那日暖阳正融融,满头银发的曹婆婆坐在花圃边,与在理麻线的桂嫂拉家常说闲话。

曹婆婆说:“我瞅着柱子媳妇近来总是蔫蔫的。”

桂嫂发笑:“天儿这么冷,人可不都冻得打不起精神来吗?我也时常犯蔫,巴不得天早些黑,哪有比被窝更享受的地方呢!”

曹婆婆摇头:“哎哎,桂英你别打岔,我是说啊,柱子媳妇她是不是又怀了?”

桂嫂一愣:“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