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
“建虏何在?”
“宣府!”
“我辈何在?”
“杀敌!杀敌!杀敌!”
齐整而浑厚的声音隆隆回荡在正阳门外的妩媚春风里凭添一种令人激动地对比。树上的鸟儿都早被惊飞了白云掠过城楼上方缓缓流动。远处地人群突然在军队回声消逝地时刻接过了口号参差不齐地也“杀敌!杀敌!”地喊了起来。
文禾转回身看着皇上。
也只有我们这个距离才听得到皇帝那声喟叹:“大明军气若都如此何以不胜。”
文禾没有说话而是再拜了皇帝起身走下木台的时候将目光转向我。
我读得清楚他双眸中忽然闪现地温柔。
清晨他抱着我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珞儿我多么想带你走。”
那是为数不多的文禾流露惆怅与避世情绪的瞬间。
但他此时只是停顿了一秒转而翻身上马。
三千皆以骑兵而往。辎重火铳大旗猎猎送行的军乐齐鸣。
整队完毕后仪仗向天空放火铳这也就宣告誓师饯行之礼完毕。在轰轰隆隆的火器喷射声中在一时弥散的呛人硝烟粉尘中军队开始前行。
远处人群的声音听不见了。只有军队马匹的铁蹄声前赴后继。皇上看着文禾领头远去的方向久久地站在台上雕塑般一动不动。
皇上龙体金枝玉叶哪里能一直跟这风里戳着。王承恩很轻巧地走到他身边询问什么时候回宫军队都已经快看不见了。
皇上一直紧绷的身体这时才仿佛放松下来两肩微微垮下开口道:“回宫。”
我正待随后跟文老爷子一起回城却被彤戟一声低唤叫住:“文夫人!”
“彤戟何事?”我问。
“明日卯时请入宫。”他的声音仍是低低。
“陛下有事?”
他点了一下头说:“陛下命我带话明日卯时我在玄武门等你。”
“我知道了。”我回答。
彤戟便随皇上离开。百官恭送。
卯时……我心里哀叹。好不容易睡了几天好觉竟然又让我凌晨爬起来入宫。这个家伙文禾一走他的虐人本性就又暴露了!
文老爷子见我神情沮丧过来问:“璎珞不舒服么?”
我赶紧摇头:“没有父亲。”
“那就好你回府去吧我还要去詹士府。”他对我一颔自入轿去了。
我回身望望屋舍大道连天之处连马后烟尘都已经无踪了。京师之外正是天阔野垂一望无际。文禾……我在心中轻叹也走到了旁边过来等候的青幔轿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