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小爷看上了个电影明星。人家电影公司怕影响了拍片子出来阻止小爷就花了十几万把那明星给包下来了。”
胡云彪呼了口长长的粗气:“这小子迟早被女人给玩了。还有吗?”
“天津各大赌场。小爷过了夜里两点就去玩儿有输有赢。听说倒没赔本。只是还有
“还有什么说吧。让他先去闹着等过了这阵风头我再好好给他上鞍辔。”
“天津那边小爷身边的人说说
“说什么呀?”胡云彪从郭东寺犹豫的言语里暗查出不祥。
“小爷在抽大烟
胡云彪刚从七姨太手中接过的烟杆噗通落在地上。颤抖了牙关追问:“他抽什么?”“是抽鸦片听说抽得很凶一天二两烟膏是不够地有一次抽得人都晕了。”
“什么时候的事?”胡云彪倏然坐起眼睛里满是惊愕。被霍文靖大军追得四处逃窜时都没有此时的狼狈。
“有两个月了只是当初都以为小爷就是一时不痛快过了就戒了不想成瘾了。”
见胡云彪讷讷无语郭东寺又说:“听说小爷人都脱了型了。没日没夜地吃喝嫖赌瘦得像竹竿了。”
“给我叫他回来立刻就回来。”胡云彪喝令道。
转念一想。又抬手制止说:“不用了我去。我自己去趟天津。”
家里人上上下下都在为子卿遮掩。关于子卿放浪形骸的谬行胡云彪也是偶然能从外面听到个只言片语。
一天胡云彪微服上街走动。市井萧条。来到一家酒楼坐到一个角落听到地都是人们在议论胡少帅的嚣张。
“那胡少帅了得得不到的女人就拿钱去压报纸说他的坏话他就砸报馆。”
“过去总听人说胡少帅如何英勇给东三省做了多少好事都是以讹传讹。”“唉听说胡少帅根本就不是大帅的亲儿子是收养地遗孤。还听说是胡大帅仇人的儿子所以后来父子反目。”
“我还听说这胡孝彦是大帅老婆偷人生的呢。”
一阵大笑胡云彪郁怒不敢作。
一个人淫笑了说:“听说醉红楼那窑子里日本货的**厉害可价钱也好。没想都被这花花大少给包了他那小身子骨怕不行了又抽烟又嫖的怕身子早都掏空了。”
众人一阵大笑。
胡云彪心里一阵潮涌子卿这么下去就彻底的将他在东北人眼里的形象毁掉了。
重新见到子卿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美少年那个戎装挺拔的年轻将领。子卿颧骨突出面色黄黯然无色疲惫的目光没了往日地英气勃勃和天真烂漫的眼色。唇上续了胡须更显得苍桑的感觉。
胡云彪一阵心酸:“来了?”
“爹唤孝彦来有什么吩咐?”
“玩疯了把爹都忘记了?”
胡云彪都找不出什么话来同儿子讲。军里地事儿子卸去了军职同他没的可说;政务地事儿子如今更不用管;家里地事也不用他操心可不就剩了吃喝玩乐了?再一想其他儿子不也是没什么正事?
胡云彪忽然想起胡飞虎那天跟他悄悄叨念的外边地议论。
“老哥老钱他们那天说老帅你后继无人了。这小顺子就剩下行尸走肉了可是彻底的不可救药了。老哥要想办法救救孩子他还小呀。”
“吃饭去。”胡云彪吩咐。
子卿慵懒的捂了嘴长长一个哈欠:“爹您先去吧儿子这烟瘾又上来了。”
胡云彪一阵心悸吐血的感觉都有伸手情不自禁的去摸子卿那消瘦无形的面颊叹气说:“我要是哪天去了你可怎么办?”
听得一旁的老普都流下泪来。
子卿心酸的侧过脸:“爹先去吃饭吧孝彦下去了。子卿欲夺门而逃。
胡云彪老泪涌了出来一把拉过子卿抽搐了嘴角说:“小的时候都舍不得打你长大了爹就更下不去手。可你怎么能糟蹋自己的身子。”
子卿一阵泫然淡然苦笑。身子对他来说几是具躯壳了他曾经无比自信的活跃在军事政治的舞台上在那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雏鸟的天空上在云端翱翔惹来千万羡慕仰视的目光。忽然有一天他的羽毛被一个他曾经无比热爱和信服的人一根根拔光他只剩了躲在黑暗的角落避免再让人看他无毛**的翅膀满怀愧疚的去看那曾经被他振翅高飞时卷起的狂风而拔飞的野草和落叶。此刻他还有了什么?
“爹知道该怎么做用根麻绳绑了你逼你戒烟。”胡云彪咬牙说又痛苦的挤出一句:“可爹下不去手呀。”
“爹不值得您不值得。”
子卿满心的内疚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