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离开霍家沟前小七听外婆絮絮叨叨的讲了些往事也明白了霍家的汗颜和顾虑。
“你娘她生前就是那不认命争强好胜的性子。当年你外公不许她去城里投奔亲戚她偏偷跑了去。去了不算不久杨家老爷就来提亲了。我和你外公虽然穷可也没狠心到卖女儿的地步。你娘就说她就不信命这小老婆怎么了她迟早能做大的。嫁到杨家她嫌娘家穷在杨家抬不起头就不许我们去看她。后来杨家老爷过世那年你外公带了我去龙城看她才知道生了那么多事。这再后来就听说她死了说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活下来若不是你那年跑了回来寻亲我和你外公真不知道你还活着。”
小七笑笑就像听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一样。
“眼巴巴的看着你被杨家大少爷从霍家沟拖走不是外公外婆不疼你实在是你是杨家的血脉你毕竟姓杨呀。就是你娘活着也是宁愿你在杨家受罪不想你在霍家吃苦受穷的。”
小七为外婆擦着眼泪眼前总也抹不去那年他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找回到外公家时霍家人的冷漠直到大哥寻到这里强硬的带走他时他哭求外公外婆留下他那二老和舅舅们都是一脸的漠然。只有表哥霍文靖出来拦阻又被舅舅呵斥了回去。
那个恐怖的夜晚被大哥擒回杨家的路上就开始遭受暴打小七记得那是他头一回想到去寻死但被大哥敏感的现了他偷偷藏在衣袖里那块碎玻璃片。
直到后来看了侄儿汉辰每每在大哥暴戾的家法下挣扎小七都会像是看到自己地当年。是霍家一个不甘贫贱命运的女儿。拿了他这条无辜的生命当做了踏上杨家夫人宝座地垫脚石。他到底应该感激生母给他以生命呢还是该抱怨这命运的无情。
“第二年过年前你外公去杨家看过你。这才进了二门就见杨家大少爷在挥了鞭子打人。你外公还寻思是在打下人。就看地上一个半大地孩子被剥的赤条条的浑身是血在地上翻滚。”
外婆说着哽咽的老泪纵横。
小七淡然的一笑那沉痛地往事都怕随云烟化去了。他仿佛记得那次挨打。但已经记不得是为了什么。
“你外公说你看了他都当作不认识了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更新最快.他试探过杨家少爷说是你要太顽皮就带你回霍家算了说你娘这是造孽生了你。可杨家少爷说。你生在杨家就是姓杨了。后来你外公也层让你表哥去杨家看过你可你就是不见。”
小七哄慰着外婆这只是一种机械般对长辈的义务罢了。
汉辰从军队回到家就听说七叔昨天回来了此刻正在大太太房里说话。
汉辰军装都来不及换下就赶去东屋见分别近半个月的七叔。
屋里传来阵阵的笑语听到的是七叔那开心的声音。
“我哪里知道那糙棉布不比在家穿的衣料结实本想帮三舅去提那两桶水也省得霍家觉得我娇气。我就这么一弯身两桶水就不费气力的拎起来了就听嗤啦一声。这裤裆撕裂了。”
一阵开心的笑声爆起汉辰隔了窗都看到母亲和师母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地样子。
七叔还继续那插科打诨般的逗趣:“我的脸顿时就红到耳根了这丢人到家了。趁了三舅没明白。田里耕作地小媳妇大婶们没看到小七就急中生智。故意把水桶弄洒。自己一屁股坐到泥地里。那时候哪里还顾得旁的。顺势解了外衣围在腰上气哼哼地爬起来骂那路不平绊了我摔跤才遮掩过去。”
寻常地一个小插曲七叔的口里说出来却有滋有味。
汉辰见七叔贴靠在母亲身边母亲和师母疼爱地为他剥着花生吃。
母亲抚弄着七叔的脸说:“看这半个月小七这是饿的吧。”
“做梦都想师母熬的鸡粥。”七叔那撒娇般的话语连母亲都戳了他的额头说:“越大越赖了。”
汉辰寻了个时机进屋七叔见了他倏然从床上站起本是一脸调皮的笑忽然变得沉稳多了。
“龙官儿回来了你这些天一直在驻防?”
“才到家就听说七叔回来了。”汉辰答道。
“看这孩子天热怎么捂得这一头汗也不知道换件凉爽的衣裳。”大太太边说边拉过汉辰要给他擦汗汉辰却向后闪了一步随即略含羞涩的从母亲手里接过帕子擦着汗说:“听说七叔来了就赶过来见一面汉辰这还要出去的。”
汉辰回房去换衣服才走到院门就听见墙内一阵尖声嘶叫汉辰紧走几步跨进门槛竟同抱了亮儿逃奔出来的奶娘撞个满怀。
“大少爷不好了乖儿少爷拿枪要杀人了。”
汉辰匆忙进了院乖儿正挥舞着一把手枪追赶着满院乱逃的四儿。
四儿见到汉辰凄厉的喊了声“姑爷”如见到救命稻草般扑过来。
“姑爷乖儿是疯了我就不许他玩枪他就拿枪来打我。”四儿失魂落魄的哭泣。
乖儿毕竟是有些怕汉辰的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大哥慌张说:“爹爹喊乖儿过去呢乖儿走了。”
撒腿就跑冷不防绊在台阶上跌在地上枪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