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摇避开她冰冷的视线，微微扬起下颚，淡然道：“阮姑娘莫不是糊涂了？我是风摇啊。”

“你少糊弄我！”阮菁菁冷哼一声，质问道，“你与那燕国国师勾结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宁风摇依旧面无表情，沉默着不作回答。

阮菁菁怒极，喝斥出声：“白民他们对你那么好，销母甚至救过你的性命，你怎么能恩将仇报？你难道就没有良心吗？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们？”

宁风摇深吸一口气，对上她的视线，淡淡地笑道：“阮姑娘，风摇并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你对我或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阮菁菁微眯起眼眸，“哪里有什么误会？我早已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又何必再做伪装？”

宁风摇不想再与她做过多纠缠，于是转身欲离去。

阮菁菁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扯了回来。她逼近她的脸庞，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

宁风摇“嗤”了一声，眯眼打量起阮菁菁，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柔弱的少女竟也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她嘴角碾过些笑，不痛不痒地道：“你既如此想知道原因，那我便成全你。”

“是！这一切都是早有目的！”宁风摇一步一步地逼向阮菁菁，逼得她连连后退，她瞪着她的眸子，笑道，“被销母救下，是我的目的。进入白民国，是我的目的。引入燕兵，是我的目的。白民灭族，是我的目的。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字字铿锵，态度坚硬，似是没有半分悔色，有的只是无尽的恶意。

阮菁菁被她刺激的浑身发抖，脑海中似有炮火在不断轰炸，只听“啪”的一声，世界在顷刻间安静了。

阮菁菁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扬在半空中的手掌，蓦然，紧绷的心弦彻底断开了。

她竟然打了宁风摇一巴掌！

宁风摇捂着脸颊，震惊的回过头来。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被阮菁菁打了，被一个凡间女子打了一巴掌！她怒上心头，正欲发作时，却见阮菁菁陡然怔住，像看见了鬼一般，瞪向她的身后。

宁风摇屏息感应，神色一凛，随即便微扬起嘴角。

她作委屈状，抽泣道：“阮姑娘，风摇不过是与你开了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你怎么能打我......”

阮菁菁震惊地看着宁风摇身后的北宸，当宁风摇那戚戚的声音传来时，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鄙夷。

北宸缓步走来，将宁风摇扶住，看到她红肿的脸颊，他无声叹息。

阮菁菁镇定自若，没有一丝解释的欲望，她瞪着北宸的双眼，冷声道：“事实如你所见，我的确打了她。”

北宸回头看向她，神色淡然，并不作任何回答。

“难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要打她吗？”

倏然，北宸上前，躬身朝阮菁菁郑重地行了一礼：“对不起，阮妹。”

阮菁菁惊讶地向后退了两步，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缥缈得似晨间空谷中的雾气，幽幽传来。

“我代风摇向你道歉。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我都会替她一力承担。”

阮菁菁和宁风摇同时怔住，瞠目结舌。

阮菁菁看着北宸，忽然痴笑起来，眼中泪光莹莹。

方才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幻想过无数种情况。他也许会发怒，会问她为何打人，又也许会不听她的解释，一心将她当做恶人。可无论是何种结果，她都愿意坦然接受，因为至少这样，她就可以讨厌他，厌恶他，甚至是恨他。

可是，她如何也没想到，他竟然不闻不问，直接代宁风摇向她认错。

多么可笑啊，真相与缘由于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无论事实如何，他都是站在宁风摇那边的。

终于，阮菁菁止住了嘴角的嗤笑，静静地沉下脸来。

“你替她承担？”她的眼里似裹了一层寒霜，语气冰凉，冷冷地道，“但愿，你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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