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我都知道。Wenxue我是生气他对您那个样子。我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他要是把您踢坏了，我饶不了他！”“嘁，傻儿子，妈知道你孝顺，妈知道。你不用操心我们，我们俩再怎么是人民内部矛盾，不会有啥。孩子，你爸他这些年脾气不好，他是心里憋闷啊。资格老，贡献大，可退的时候，报上去副厅待遇，可最后上面没批。凭啥不批，还不是因为你爸性子直，有啥说啥，得罪人太多。跟他一块报的那三个人都批了，就没批你爸，你说这不是欺负人是啥，你说你爸能不生气嘛。他那个人光知道在家里生气，也不知道去找人帮忙说话，这事你不去找，谁管。”

“那也不能拿家里人出气啊。”“你爸那人爱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今天在楼里那么一闹，把他的面子丢尽了，他能不恼？还有你说的那话，那是当儿子该说的话嘛。快别说了，今天肯定把你爸气坏了，你扶妈起来，我得赶紧回家看看你爸去。”“他怎么不来看您啊。”“扶我起来。”“妈，大晚上的，您上哪去啊。要走也得等天亮了大夫看了没事再走。”“不行，你爸明早吃饭吃啥，还有龙龙。一老一小没人照顾咋行呢。”“丽丽不是在嘛。”“你指望那丫头？她能给你做熟个饭？”魏玉香挣扎着坐起来。“什么也别说了，我的鞋呢，把鞋给我找来，我要回家。”“不行。您就在这躺着，天亮再回去。要不我就再也不管您了。”大鹏一把把他妈按回床上，魏玉香一听儿子说这话，只得又躺回床上。

天亮的时候，小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了个盹。大鹏扶着魏玉香走出病房的时候，她醒了。一见魏玉香起来，急忙起来。想要张嘴叫妈，可是心里别扭，就是张不开口。魏玉香一见小羽站在面前，手指着小羽，长出一口气，歪着头对大鹏说：“你没问问她，昨天一天到哪疯去了？”“妈，咱们走吧。”小羽想要说话，见那两人只管往外走，都不搭理她。

小羽跟在后面，心里不是个滋味。我算干什么的，你们这么对我，我还要跟在你们后面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家去？再去挨打受骂受二茬苦遭二茬罪？那不是家，那是魔窟。

小羽越走越慢，终于站住脚。

大鹏让魏玉香坐在走廊长凳上，他去取药。看见小羽傻呆呆站着看他忙碌，心里不禁起火。

他指指小羽，又指指他妈，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过去陪着我妈。

小羽看着他，还是不动。

你是什么？人民警察？干吗手指头挥来挥去的指挥我。你让我过去陪你妈？我干吗要过去。我昨晚在长椅上坐了一夜，你除了追问我昨天去哪了，还问过我一句别的没有。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愿意往你妈跟前凑。是，你妈挨打是可怜，可你没见她打我那股子狠劲，可能比起你爸打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把她平时受的那点气全都撒我身上了。你让我过去安慰她，问她妈你痛不痛，要不要紧，我不愿意，我也说不出那种话。人和人的感情是一种等价交换，是在平等的基础上相互给予付出的。我不愿意挨了打以后强颜欢笑，去做温良恭俭让乖媳妇状，做出虚怀若谷为人大度自当什么事都没发什么什么都不在乎的姿态脑袋上顶着她打的大包还要去安抚那个我心里又恨又怕的可恶的婆婆。

我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