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童话(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公司的事情太多,等云响结束了一个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视频会议走到客厅的时候,且欢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遥控器掉在地上,电视剧的黄金时段已经过了,现在在没完没了地播放着祛斑的广告。窗户半开,夏夜的凉风吹进来。

云响从地上捡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再把且欢从沙发上抱起来,他动作很轻,但且欢还是醒了,睡眼朦胧地窝在他怀里,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声音哑哑的,“嗯……你工作忙完啦?”她清了清嗓子。云响应了一声,手摸到她的手,冰冰凉的,“在沙发上睡,也不怕感冒。”

且欢轻轻笑了一下,把脑袋往云响的肩窝里埋,“我喜欢你这么抱着我。”在云响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还是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放开。”云响是不会凶她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且欢非但没有放手还暗暗使了点劲,云响直接被她拉倒在床上,一只手急急地撑住床沿,不至于压到她。但且欢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澄澈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一眨一眨。

“不困了?”云响挑了下眉。

“嗯。”

最近且欢和顾维扬的关系很微妙,两个人像以前一样坐在一间办公室里,气氛却远没有以前轻松了。且欢给窗外的绿色植物浇了水,关上窗,坐进办公椅里,利索地把散下的头发扎了个马尾。顾维扬坐在对面,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茶叶。

“且欢,我感觉我真的可能嫁不出去了。”顾维扬面露忧愁地说。

“怎么可能,别瞎想了。”且欢照例安慰了她一番,从办公桌上抽出下午预约的病患档案。看到档案上的姓名,赫然写着“宋凌禹”三个字,且欢心一跳,再往下翻,这个病患已经有半年的心理咨询史了。

顾维扬凑过来瞟了一眼档案,“哇,青年才俊啊,夫妻关系不和睦……唉,现在条件好的都名草有主了。”

“单身有单身的烦恼,结婚也有结婚的烦恼。所以说,你根本没必要自怨自艾的,维扬。”且欢摸了摸顾维扬卷曲的长发,贴心地说。以前每次顾维扬说起这个问题,她都漫不经心,渐渐地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真的让她很困扰,明明是芳华正好的大姑娘,却整日纠结于“嫁不出去”,“没有人爱我”这样的事情上,旁人或许觉得可笑,且欢也曾觉得她小题大做,现在却开始心疼起她来。

顾维扬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惆怅地说:“留给我的只有日复一日的相亲……”

且欢收回手,连同所有的同情心一起收了回来,回到座位上继续看宋凌禹的档案。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宋槐一声呢。

宋凌禹比约定时间晚到了半个小时,他来且欢办公室的时候,且欢已经在看心理学领域最新发表的论文了,笔记都写了一大堆了。

“真巧。”宋凌禹在且欢对面坐下。

“听你的语气,我觉得这不是个巧合。”且欢头也没抬,把论文放进抽屉,打开宋凌禹的档案,这时候才抬起眼看他。那次在他家做客的时候,且欢就注意到他和宋槐之间有问题,没想到已经严重到需要接受心理咨询了。

“俞且欢,我要和宋槐离婚了。”

且欢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溅在本子上。她慌慌忙忙地拿了餐巾纸擦,心里却渐渐明晰起来,“你出轨了?”

“我爱上别人了。”宋凌禹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但最终没有笑出来。语气里没有一丝后悔或者羞愧,只是很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有一瞬间且欢怀疑自己听错了,宋凌禹爱上别人了?这简直比宋槐成为贤妻良母更不可信。大学的时候,宋槐甩了宋凌禹多少次,恐怕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宋槐那张嘴比起她来也不遑多让,每次都能把宋凌禹气得摔门,但下一次她勾勾手,宋凌禹还是会回来。不管他们婚后怎么鸡飞狗跳,且欢一直以为,至少他们会一直相爱,吵得再凶,过一会也能和好如初的那种。

且欢给宋凌禹倒了一杯茶,开始回到她的职业状态,“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很活泼,很真心。和她在一起很简单很轻松,很快乐,你知道吗?是我和宋槐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快乐。”宋凌禹的手来回抛着一支钢笔,“神奇吧?我以前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不再爱宋槐了。她都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了……所以就算知道可能我们以后会一直互相折磨,我都从来没有想过放开她。”

“宋槐也曾经很活泼很真心。”

“当然。”宋凌禹喝了一口茶,“但你也说了那是曾经了。我知道宋槐心里一直恨我,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向她求婚,但凡她那时有一点理智,她都不会答应嫁给我的。我害她嫁入了所谓的豪门,害她不能工作,害她每天应对那些她看不惯的名流绅士……我都不记得她上一次对我笑是什么时候了。”

且欢不知道怎么的眼圈有点红了,宋凌禹的眼圈也红了,他垂下眼帘,深吸了口气,“介意我抽支烟吗?”

“咨询室是不能抽烟的。”

宋凌禹把烟收回西装的夹层口袋里,摸了摸鼻子,继续开口说:“她一直想和我离婚,我一直不答应。我想就算是绑也要把她一辈子都绑在我身边。我都习惯了每天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到摔东西砸东西,我知道她也很痛苦,她也不想这样,只是我没有办法再让她感到幸福了。我尝试过很多次,有一次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定了我们之前约会的时候常去的酒店,准备好玫瑰、香槟、红酒、蜡烛……我准备了一个晚上。直到十二点都过了,她都没有来。她连假装都懒得装一下……我一直以为娶了宋槐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其实只是我一直自欺欺人罢了。我们俩,谁也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