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们为何要一直在这里?”那一日,顾儿忽然问赵元廷道。
“因为大康与北胡正在打仗,父皇要在这里镇守,以防大康的领土被侵占。”赵元廷将顾儿抱起来,耐心解释道。
“那……为何不让大臣镇守呢?”顾儿带着一脸的疑惑,打他懂事,赵元廷便一直是在皇宫里,朝堂上的,不管什么事,赵元廷只管吩咐下去便好。
“那些大臣不是北胡将领的对手。”赵元廷笑了笑,“继儿,从现在开始,你要好生学本事,将来才可以将大康继承下去。”
顾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道:“父皇,那个北胡将领是不是很厉害?”
赵元廷愣了愣,终是摇了摇头,对顾儿微笑道:“没有父皇厉害。”
顾儿不再追问,对着赵元廷弯眉笑着。
赵元廷看着顾儿,慈爱不已,每次看到顾儿,他都是打心眼里开心。他很庆幸当初将顾儿带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顾儿,这五个月他该有多忧心与难过。
***
又一个月过去,秋天来了,早晚的风含了凉意,将夏日沉闷一驱而散。
在元京的北胡王,收到了来自大康的议和书,打开一看,赫然见到议和书下签着赵意两个字。
北胡王吃了一惊,忙回忆这段时日的战报,并未听说赵元廷死去的消息,怎的大康的皇帝竟易了主呢?
北胡王立即给呼尔赫发去密函。
五日后,密函到达军营,呼尔赫打开密函,看到里面的内容也是大吃一惊,大康皇帝易主,一个黄口幼儿竟当了皇帝,这件事实在太过出乎呼尔赫的意料,所以一时他握着密函,竟发起呆来。
待夜里回到大帐,呼尔赫将此事告诉夏沐瑶,他与众副将讨论了一个下午,大康皇帝易主的很大可能便是张雅娴搞的鬼,趁赵元廷出征久久未归,干脆将赵元廷的权利全权夺了过来,以张雅娴背后聚义庄的势力,这一点不难做到。
夏沐瑶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吃了一惊,“若真的是张雅娴所为,她又为何要这样做?她手里有大皇子,这江山早晚是她的,为何要这样心急呢?做一个皇后,难道不比做一个皇太后要好的多?”
“皇后?”呼尔赫淡淡一笑,“不用猜也知道,依赵元廷的性子,能对张雅娴好到哪里去?权利还是感情?张雅娴已经做出了最好的决定。“
夏沐瑶垂下眼,想起从前自己在赵元廷身边时的种种,那赵元廷性子有些冷血,又何尝给过张雅娴半点温存呢?
“那如今这个局势,新皇帝要议和,赵元廷若是知道了会如何?”夏沐瑶也不禁有些疑惑了,对于赵元廷被自己人背后捅了一刀的事,她心里也有些感概。
想那赵元廷再如何打算妥当,也料不到张雅娴会背叛他吧?
“依照目前情况看,赵元廷似乎并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若是知道了,他应该会与我们议和,倒戈大康皇城,夺回自己的政权。”呼尔赫猜测着。
“那他岂不是腹背受敌?我们不是可以趁机让他将顾儿交还回来?”夏沐瑶看着呼尔赫,眼睛里燃起一股子狂热的希望。
呼尔赫看了看夏沐瑶,静静思索了会儿,“看来我要与赵元廷谈一谈了。”
夏沐瑶看着呼尔赫,一颗心不由狂跳了起来,她仿佛看到顾儿回来的可能,既期待,又不敢太期待,紧张不已。
呼尔赫思索了会儿,便坐到大帐的桌子旁,提笔修书,而后将这封密函封住,遣人明日一早递往大康军营。
***
翌日,赵元廷醒来,练过功之后用早膳,而后看过顾儿,便往军帐去了。
到了军帐没多久,便有士兵来报:禀皇上,北胡那边派了信使,递来一封密函。
赵元廷眉心微皱,对那士兵伸出手,示意他将密函递上来。
拆密函的时候,赵元廷在心里想了好几种可能,却唯独未曾想过,拆开密函后,会看都大康易主,已经向北胡递交议和书这种事。
赵元廷面色铁青,坐在军帐里一言不发。
众副将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轻易说话,便彼此相互看了看,大气也不敢出了。
良久之后,赵元廷拿起放在案边的笔墨,提笔写了一封回执,封好,让士兵交给北胡的信使。赵元廷约定午后与呼尔赫在野外的一个小凉亭里见,只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