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龙旺达没想到怎么话题有扯到了他身上,不过卫铭城问了,他自然也不好蒙混,“我那会儿哪算的上什么境界,只不过养了只蛊虫还算有些威力。”
“我记得……”卫铭城停顿了一下,“好像就是那次,方逸你失踪了半年多,你和彭斌还有老龙去了一处秘境,再出来就成了隐组的供奉,当初不懂,现在看来,应该是跨入先天了。”
“没错。”方逸眼见着卫铭城在一点点扒自己的成长史,忍不住打断道,“卫哥,你们跟我的情况不一样的。我下方山,是遵从了师傅的意思入红尘炼心,接触古玩文玩也只是为了赚钱,因为那个阶段我就只想赚钱。”
方逸回忆着自己走来的点点滴滴继续说道,“然后认识了初夏,跟着两位老师学习古玩知识,想的是赚钱娶媳妇养家。”
“再然后,跟着余老师去了缅甸公盘结实了大哥彭斌。本来我是没打算参与那些争斗的,可是小魔王当时不见了,我只能留下来等他,躲避军队的追杀跑进了野人山,也是被那条大森蚺追的没辙了才侥幸斩杀了它。”
说完这些,方逸面露古怪,看了看龙旺达,“再之后是老龙把彭斌打伤了,我去泰国救彭斌。也算是和老龙不打不相识,结伴搜寻密地的时候被彭斌的仇家追的差点走投无路,机缘巧合下才进了秘境,不过,差点就没出来。”
龙旺达也是点头道,“的确,现在想来也是侥幸。”
方逸盯着卫铭城,“卫哥,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想告诉你,除了下方山到金陵想办法赚钱之外,我每一步都是迫不得已,不是我想那样做,而是必须那样做,我没有更多的选择。咱们现在有了金鳌岛,有了选择的余地,我们可以安安稳稳的修炼,想出去闯荡没有问题,为什么不等修为高一点再去呢?”
“那不一样的。”
卫铭城摆了摆手,“等我和元杰到了筑基期,或许方逸你和老龙、小魔王已经到金丹期,到时候你的眼界更开阔,在你眼里,筑基期出去照样是危险重重,你又会认为只有金丹期才安全一些。我们跟在你身后,永远追不上你的修为,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在你眼里我们的修为出去闯荡都是危险的。可是你呢,你自下方山以来,身边几乎就没有比你实力更强的人,所以你就自己拼自己闯,其实我们也行的。”
方逸沉默不语,某种程度上,他认可了卫铭城说的话,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表哥……”别说方逸,就连柏初夏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卫铭城。
“其实,我想要的不是修为。”卫铭城沉默了一下,稳定了一下情绪,“自从认识你之后,眼见着你的强大和神秘,我是真的羡慕,真的想拥有和你一样的力量。”
“方逸,你的梦想是什么?”卫铭城突然岔开话题,问了一句话。
“梦想?”方逸一愣,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沉默半晌,方毅苦笑,因为他发现,他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梦想什么。就像刚下山,我就想着赚钱,和胖子三炮过上好日子,认识了初夏,想娶她为妻,然后让我身边重视的人能够过上好日子,可以不用为了生活奔波,修为渐渐提升后,就希望能守护身边人的安全。”
“我自己的梦想……可能就是守护身边重要的人吧。”
坐在方逸身边的柏初夏搂紧了方逸的胳膊,静默不语。
“其实,开始我也没有。”卫铭城笑了笑说道,“说真的,当初我是真的想跨入你们那个阶层的世界,疯了一样的想,我就想变的强大。”
“再后来,你送我和元杰去了修者界。”说到这,卫铭城很郑重的给方逸鞠了一躬,“方逸,这件事我必须要感谢你,在修者界,我突然明白了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的不是修为,而是修行。”
“我们的老祖宗留下一句古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虽然我觉得偏颇了些,但是我觉得用到修行上却再适合不过了,修行修行,不能只修不行。”
“在修者界,我们经历了兽潮,你知道的,我和元杰都上了前线。也是那次兽潮,让我突然想起了我以前的身份,我以前是个军人。”
“跟着你来到了连云海域,来到了金鳌岛,没想到我们有了自己的地盘,可是这种感觉让我不爽。”
“我越来越深刻的认识到,我曾经是个军人。”
“军人应该有军人的梦想,直到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我的梦想是什么。”
“我骨子里是个军人,我的梦想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卫铭城缓缓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面向所有人。
“憋了好多天,总算说出来了。”卫铭城长呼了一口气。
听着卫铭城慷慨激昂又发自肺腑的讲述,所有都沉默了。方逸面向司元杰,“元杰,你呢?”
“我……”司元杰脸色微红,“我没卫哥那么能说,不过逸哥,古代大侠不也是行走天下除暴安良的么,其实我也想效仿的。”
“好,你们要走,我不拦着,晚一点我去问问苏宗主他们可不可以推迟两天去蓬莱仙岛,我帮你们炼一些丹药带在身上以防万一。”方逸知道,卫铭城和司元杰已经下定了决心,拦不住的。
“那是自然。”卫铭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说实话,认识方逸以来,几乎都是方逸为中心,他还真怕方逸死活不同意,真要那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离开。
“还有。”方逸顿了顿,手指关节敲着桌子,“我希望你们两个记着,金鳌岛上,有你们的家,有你们的家人,有你们最可靠的后盾,有事了,别忘了回家。”
“废话,我们是出去闯荡,又不是跟你们决裂。”卫铭城难得怼了方逸一句,举起酒杯,“喝酒!”
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