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乱噏廿四。”

王成平微愣，随即明白陈皓罕见的对她说起粤语，不由大感兴趣，“你再说说？”

见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陈皓笑眯眯的重复一遍，她有样学样的模仿，再抚掌笑道：“我其实也会讲粤语的。”见他不信，她张嘴来了几句常用的新年祝福话，倒是字正腔圆。说完后，王成平抛下之前思虑，开始缠着陈皓让她教自己骂人的脏话。

陈皓登时啼笑皆非，哪里肯教，两人正嘻嘻哈哈打闹间，却看到某人阴沉着原本儒雅的面孔，怒气冲冲向他们走来。

“王成平你找死能不能不拉着陈皓？高速限速多少你知道吗？你下过快车道吗？”李梓看来果真是气急败坏，连平日温和不恭的笑模样都荡然无存，破口大骂道，“陈皓你不知道她有多嚣张！本来我还不知道，要不是程岳提醒我看你车子……我靠我那司机说没见过女的那么开车……”

她很想反唇相讥，但话在嘴边打了个提溜又咽回去，只默不出声看着他。李梓反而心生警惕，怀疑的盯着抿着嘴的王成平：“那个，你可以为自己稍微辩解一下的？”

陈皓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李梓肩膀道：“差不多得了，我不是没事吗？”

再休整片刻，李梓却无论如何要和他们挤上一车，说是监督王成平的安全驾驶及确保朋友生命常在。她在后视镜里好笑的扫了眼李梓那辆亮闪闪的cadillac，奇道：“你怎么还带司机来了？”

李梓已经把不满的陈皓轰到后座，大模大样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冷笑道：“本来嫌远，我不想自己开车就借了个司机。但来的时候就让陈浩拐走了──回来的路上刚想休息一会，结果光催着他追您大小姐的车了！”

王成平愣一下：“来的路上陈皓干嘛拐你司机？”

“他说他要抱着您老人家睡觉，没手开车……”

“李梓！”假寐的陈皓再也听不下去，恼羞成怒道，“妈的再那么多话就滚回你自己车上去！”

李梓斜着眼睛看他，而开车的王成平表情依旧波澜不动，没任何工夫羞涩或害臊──此刻她大脑飞速思虑的，却是如何把调职这件事情婉转的向李梓求助。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的确关系自己的前途。而虽说不能让陈皓代为转达，但他是必须明确知道并默许此事……

踌躇的时间过于漫长，而她居然神经质的享受这种漫长，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止──陈皓和李梓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她含笑不语的继续开车，世界上仿佛没有烦恼。

但直到车开到市内，王成平发现自己仍没有良好的时机谈起此事。反而迟疑不定的目光停留在李梓脸上的时间过久，让他察觉出来，奇道：“王成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她还尴尬着没开口，陈皓却在后座担心的探过头来，连道：“是不是开车开累了？要不我跟你换换？”

王成平抽筋似的笑下，终决定孤注一掷：“还真有件事烦您李大公子帮我打探下。”

李梓可谓灵巧如狐，回头和陈皓交换一个不动声色的眼神，只笑道：“是工作上的东西？嗨，我能力有限，你不妨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王成平看到陈皓在镜子里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心中一滞，刚想开口坦陈，却听到自己的手机滴滴答答响起来──这是她为自己家人特意调的铃声。王成平略微心烦意乱，撅着嘴戴上蓝牙耳机，不耐烦的“喂”了一声，只听父亲沙哑的声音在另一端慢慢响起。

该是停顿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