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营,出征!”
两刻钟后,无忌站在信陵南城的城墙上,看着骠骑营的骑士们排成两列纵队,从城门下鱼贯而出。
骑士们猩红色的披风和他们暗红色的皮甲似乎混成一色,在平坦开阔的濉水南岸画成了一道长长的红线。
在阳光的照耀下,这红色红得刺眼,像是女人月经时流的血。
直到整整一千骑都出了城,无忌却仍然伫立在城墙上,注视着庞的“庞”字大旗在队伍中逐渐远去。
一旁的范雎终于忍不住道:
“君上,骠骑营虽是难得的精锐,但毕竟仅有千人。难道真的要以一当十,去强攻楚国的万人大军?”
“范叔,不要偷换概念。”无忌笑了笑,“骠骑营的确是出城作战,但我也不是傻子,怎会让他们去强攻楚军?再说了,有庞先生统军,你不用太过担忧了。去年我在陶邑时,层亲眼目睹了庞先生率领两千骑兵追击秦国的两万大军,还把对方打得屁滚尿流。”
范雎竭力想要理解无忌的话,但很快就发现仍是徒劳。这也许是因为他从未见过战场上的骠骑营,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骠骑营怎么以一当十,以十当百,所以范雎只得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君上的画策和骠骑营的战力,只是……若骠骑营真的能够战胜,那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好了,跟我回府中吧,该去准备春耕仪式了。”
走下城墙时,无忌一边数着脚下的石阶,一边喃喃地道:“好歹我也是穿越来的,若是不能匪夷所思,还怎么一统天下,怎么做人生赢家?”
回到信陵君府后,须贾早就在偏厅等候。
无忌知道,古代的帝王都是很重视农耕的,毕竟民以食为天,农耕乃华夏立国之本。
因此,无忌打算亲自主持今年的春耕仪式,时间便定在了后天。
多亏有须贾的辅佐,无忌才得以从繁忙的琐碎事务中抽身开来。须贾担任信陵丞已有三个多月,对信陵城的大小事务亦渐渐熟悉起来,除去一些重大的决策,他实际上替无忌分担了信陵令――也就是执政官的角色。
此次春耕仪式的整套流程,包括时辰的选择、流程的编排,甚至事先跟商市那边通气,让白氏组织群众演员这些林林总总的事,大都是须贾来打理的。
此时,须贾正跟无忌面对面地交谈,最后一次确认春耕仪式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无忌的脸色多少有些发苦。
仪式之所以有效,大概还是因为仪式能够影响人的心境,让参与其中的人获得仪式感和使命感。
这次的春耕仪式,是仪式,也是作秀。无忌向来不喜欢作秀和各种类型的礼节,但既然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相同的时刻,骠骑营的骑士们正牵着战马,渡过濉水南侧的杷U饬教鹾拥谰嗬牒芙又骱拥郎峡矗负跏瞧叫凶帕飨蚨戏剑谥骱拥乐洌喾植甲糯蟠笮⌒⑷缌阈撬橛癜愕暮印
庞穿着一身旧得发暗的皮甲,眯着眼睛朝身侧的阿大问:
“我记得信陵君一向喜欢亲自带骠骑营作战的,为何这次却将指挥权全部给了我,自己却蹲在城里呢?”
未及阿大回答,另一边的梁啸已经说道:“不是说过两天有个春耕仪式,需要他亲自主持么?信陵君为了一个好名声,也是很拼的嘛。”
庞脸上的刀疤一动也不动,只是一双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大亦终于瓮声瓮气地道:“在陶邑之战前后,当今王上和孟尝君府的小公子,都曾经告诫过公子,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批评公子亲自领军作战的事。”
庞的眼中多了份惊讶:“竟有此事?”
阿大点了点头:“后来,公子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缴幸。这里面有很多道理,我是不太明白的,但公子还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
“他说,欲将将者,不必将兵,欲王天下者,必先得人!”<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