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乐意吃饭,多半是欠收拾。
你看,这烧了几天,受了几天罪不就变得爱吃饭了吗?
“妈妈,叔父怎么样了?”檀生放下碗,夜里出了一身汗,今日精神烁烁。
官妈妈一嗤,“受了惊吓,昨儿刚捞上来就被灌下去了几大碗安神汤,如今还睡着呢。”
这爷们太不经吓了。
没意思。
还是许公子好。
那一身的肉哟,啧啧啧,一看就很好摸。
经昨日一夜,官妈妈心中的天平已往许仪之那边倾斜了三分,就因为那一身肉…
谁养出来的像谁。
在这一点上,檀生与官妈妈的喜好倒是一脉相承…
檀生再问道,“昨日可有伤亡?”
“没有的,翁家来得及时,丫鬟婆子小厮们都被捞上来了。”
“那财物呢?”
“放在船底仓里的家私家用都被烧没了,放在老夫人身上的银两呀地契呀倒都还完好。”这是秦姨娘送来的消息,绝对保真、支持验货。
檀生沉吟一声道,“妈妈你看,能不能请许公子夜里到我房中来一趟?”
官妈妈大惊失色,“俏姐儿!你是姑娘呀!”
檀生莫名其妙。
“就算心里饥渴难耐,也得装出一副矜持清高的模样来呀!”官妈妈痛心疾首,这傻孩子就算看到了许公子的肉也不能立马扑上去呀!“咱们得有计划地来!饭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咱们得有耐心地设套布局,才能瓮中捉鳖呀!”
我求求您了,妈妈。
咱能不听评书了吗?
什么叫瓮中捉鳖??
什么又叫设套布局??
檀生听得云里雾里。
官妈妈“哎哟”一声,手指头戳了戳自家小怪物的额头,很是娇嗔――自家姑娘就是棒!看昨儿许公子跑前跑后那小模样就知道,这位俊俏的镇国公世子爷肯定是早对她家俏姐儿芳心暗许了,就等戳破这层窗户纸了!
“夜里请许公子来呀?来哪个房间呀?这个房间呀?那妈妈要不要准备点儿酒菜呀?或许把蜡烛多燃几根?”
“妈妈!”
这都什么妈呀!
檀生有点绝望。
还酒菜!
需不需要她半露香肩,微笑待客呀!?
“好啦好啦!妈妈懂得的!”官妈妈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欣慰道,“妈妈知道。”
您又知道…什么了
檀生别过头去,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刚过晌午,翁笺一听檀生醒了就马不停蹄过来美其名曰是“探病”,实则一开口就告黑状,“赵华龄欺负我了!”
这么迅速?
这不是才上船第二天吗?
“怎么回事?”赵华龄惹事的速度超出了檀生的预料。
翁笺如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全倒了出来,期间进行了夸张、比喻、感叹等多种形式的艺术手法,当说到平阳县主的“草鸡凤凰论”时,檀生手一抬让翁笺复述一遍,翁笺当即戏精上身,一人分饰两角,完美再现了当时战况。
檀生若有所思,轻声问,“赵老夫人当时的神情如何?”
翁笺歪头想了想,有点不确定,“我记得好像不太好吧?”摆摆手道,“反正当时赵夫人和赵华龄很服气,赵老夫人与另两个赵家姑娘的神情,我着实记不太清了。”
檀生点点头,有点想笑。
李氏…是蠢到什么地步了
平阳县主在说你至亲至爱的丈夫是草鸡窝里飞出来的平庸凤凰诶!
你还能一脸信服??
若她是赵老夫人,铁定气得七荤八素,恨不得把这个拆台的儿媳妇儿叫过去大骂一通!
等等。
赵老夫人会生气吗?
赵老夫人一生气,会怎么做呢?
如果赵老夫人没生气,她有没有办法让赵老夫人生起气来?
檀生神情一肃,脑子转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