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公子(下)(2 / 2)

天劫炼仙录 风檐 3871 字 2019-09-26

那少年公子回转心神,暗暗惊叹:“好个妙人儿,真是人间少有的尤物。”

见完礼,陶勋疑惑地问:“看兄台面生得紧,但不知如何称呼,你我是在何处见过?”

“学生王瑞,表字祥之。我以前在京城家中见过亭渊兄一面,彼时尚幼,亭渊兄应当对我没有印象。”

陶勋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的确对此人没有印象,歉然道:“陶某汗颜,真的记不起何时与王兄见过面,可否提示一二呢?”

“只在几年之前,亭渊兄记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王瑞不愿说出来,转移话题道:“叫我祥之好了,不必如此生分。”

陶勋疑惑更深,问道:“冒昧地问一句,祥之兄是不是将我与别人认混了,世上重名重姓或相貌相似者也不在少数?”

王瑞笑道:“兄是前科进士、前翰林院编修、现授承务郎、池屏州同知景云府陶勋亭渊,以进士出身、翰林院编修的身份又曾任一县正堂、年年考绩特优而改任一州佐2小官,兄为本朝立朝以来第一人,可恨朝廷如今有奸佞窃柄,才生出这样的荒唐事。兄应当九月十二日赴池屏同知任上,怎么现在跑到兖州来了?此去池屏州数千里,也不怕误期失官么?”

陶勋这一下吃惊非小,王瑞将他的官职经历、散阶、籍贯都说了出来,甚至连他该于何时到任都一清二楚,实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且最让他震惊的是他连“奸佞窃柄”四个字也敢说,足见其胆子有多大。

王瑞瞟了他身边的褚小蝶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亭渊兄有如此佳人作伴,怪不得要不远千里地跑到兖州来。”

陶勋被他说得十分尴尬,忙道:“祥之兄千万不要想岔了,我是路过此地,偶遇故友而已。”

“了解,了解,明白,明白,是‘偶’遇红颜知己而已。”王瑞故意将个“偶”字说得极重,然后将已经大红脸的两人引入酒席。

这个王瑞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却举止壅容、谈吐高雅,有股高贵的气质,陶勋对他的身份大有怀疑,几次言语试探都被他举重若轻地轻轻避过,表现得颇为老练世故。

王瑞很明显有心结纳陶勋,他本是叫歌妓陪酒的,见褚小蝶入席后便将她们尽数遣退,还重新换上来一桌酒席,偌大的酒桌只有三人对酌。

酒桌之上不谈国事,有着道装的褚小蝶在旁也不好谈制举学业,王瑞和陶勋便谈起风花雪月,谈起诗词曲赋。几番交流之后陶勋看出来,这名少年的才情尚稚嫩些,心中的疑惑更甚。少年聊得高兴之际,主动拿出自己的旧作向他请教。

陶勋观其诗用词固然绮靡,立意和内容甚是空泛,故只是出于礼貌地随口夸奖几句,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褚小蝶竟然对诗词很感兴趣,也不知她在修道之余怎会喜欢上此道的。她被王瑞诗中的绮丽风格吸引住,两人很快聊得热络起来,反将陶勋冷落在一旁。

王瑞对褚小蝶的美色缺乏免疫力,被这个绝色美人稍稍一夸立即便找不着北,有心在美人面前显摆,于是将自己更多的旧作拿出来请她鉴赏。褚小蝶对诗词的理解失于浅薄,因见他用词绮丽便又夸了几句,旁边侍候的奴才见状亦上前凑趣,一个个对主子的诗词狂赞不止,一阵阵马屁拍过去,再加上美酒下肚,王瑞在美人面前浑不知天高地厚,开始对李、杜、白、苏等先贤大家的传世之作品头论足,只听得陶勋暗暗摇头不止。

王瑞殷勤地向褚小蝶劝酒,大多被陶勋挡下来,一顿酒席吃到未时末方罢。王瑞酒酣耳热之际对陶勋道:“亭渊兄,我和你一见如故,席间未能尽兴,欲请兄移步弟暂驻的驿馆秉烛夜谈。反正你人已经在兖州,不争一时离开,我马上让下人给你打前站,令沿途驿站提前准备快马,明天为兄送行。清怡道长也要一并到舍下盘桓几日才好,我要朝谈夕请教黄老庄葛妙术。”

陶勋好不容易才有和褚小蝶独处的机会,怎会愿意被王瑞所耽误,便连连推辞道:“学生行期紧迫,此去任所尚有数千里之遥,不敢在此多耽搁,正要趁今天天色尚早多赶一程,祥之兄的盛意学生只得心领了。”